“当时你好凶啊。”
唐柊歪在尹谌身上,枕着他的腿,闷声道,“不过也好厉害,我都用驱散剂了,你都没被吓跑。”
“怎样叫凶?”
尹谌问。
唐柊不扭了,仔细想了想:“就一次。”
他没说是哪一次,想来与尹谌释放alpha信息素压制他有关。
“当时的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唐柊缓慢地摇头,“可是不行呀,它是你的,你说不要,我才不要。”
这是重逢后就与尹谌确认过的事,不管有心还是无意,尹谌说了要他留着,他就拼了命也要把它留下。
但他不希望尹谌知道过程的波折,宁愿分别也要把这些藏起来,只把美好的结果交给尹谌。
想到当时的场景,前后线索串联得知那不属于唐柊的味道竟然是驱散剂,尹谌不禁在心里苦笑。
按手术时间推算,那时唐柊的腺体已经损坏,自然不会散发原本的信息素气味。受伤的omega如同惊弓之鸟,见到alpha就条件反射地后退,当时尹谌气昏了头,竟没从他苍白的脸色和不同寻常的反应中发觉古怪。
“为什么不摘除腺体?”
尹谌终于还是问了,“摘除腺体在当时是最好的选择,存活率比二次修复术高,术后恢复时间也短很多。”
他知道当时尹谌受的伤只会比他还要深、还要重,急切地解释道:“我、我没有办法了,你不放我走,可是我必须走,对不起,我……”
尹谌用手指轻压他的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该道歉的不是你。”
尹谌说。
两人最终还是倒回床上,在被子里滚作一团。
放肆地吸取着omega香甜的信息素,尹谌的额头抵着唐柊柔软的颈窝,说:“那天,你也很凶。”
光线昏暗,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唐柊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兴师问罪。当年拎起书包倒在雨里的东西,每一样都是他心尖上的宝贝,镜子摔碎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碎了。
唐柊倏然愣神,思绪飘回许多年前的那个夜里,两个不知前路崎岖的少年相拥在昏黄的路灯下,尹谌亲吻着他的手,说的就是这句话。
不记得在哪里听过——并不是坚强的人就会独立,而是被爱过的人才会独立。
得到过来自尹谌的爱,那么多爱为他筑起一道坚固的墙,这才是他能咬牙撑过来的底气。
错的是我,是他们,是命运。
牵起唐柊的一只手,干燥的唇瓣拂过每一个指尖,落下珍而重之的吻。
“以后不会了,”尹谌的声音很低,“有我在,以后不会了。”
唐柊吸了吸鼻子,不想尹谌掀开被子看到他红着眼睛惨兮兮的样子。
“好啊。”
他伸出小指,勾了下尹谌的手心,“我们拉钩,谁再骗人谁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