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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2页）

竹亭中，叶长青和秋慕客一面品茶闲聊，一面候着小徒弟的大驾，叶长青和小徒弟虽然分别十年之久，但大体也了解她的脾气，以往自己和她在勿忘山的时候，她年小不懂规矩，自己不在意没多管教，此时在别人家的地盘，虽不期望她能装出多温婉贤淑的样子，但起码也要遵守基本的礼节，难道基本礼节对叶念尘来说真的这么做不到么！算了……不提了……

叶长青现在只希望，等待会她来的时候，能比较体面恭敬地问声好就可以了。但当他看到小徒弟灰头土脸，一身貌似亡命回来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小小的心愿也破灭了！

叶长青轻咳一声，清冷的声音带了几分威严：“到哪里去玩了。”

叶念尘眨眨眼：“没去哪里玩，就在林子里转转。”

叶长青打量她身上的灰土：“在做什么。”

叶念尘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挖坟。”

秋慕客手中的茶杯没有拿稳，溅出几滴落在袖子上，手微颤地掏出块帕子擦一擦。

叶长青清俊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胡闹。”

叶念尘吐吐舌头，不再言语，本不想这身打扮在他面前显眼的，但又怕他等得久了，这才没换衣服匆匆赶来，她这样体贴叶长青，难道不对么？

叶长青对她没有法子，就即便和她杠上了，除了自己头痛还是自己头痛，叶念尘撒泼耍赖的功力，不是自己可以应付得了的。

“再过十天就是祀神日，届时万不可再如此轻慢。”叶长青此次来访的重大原因之一就是这件事，却见小徒弟一脸茫然。

祀神日？叶念尘十年走访离忧四国，每个国家的“祀神日”内容形式都不一样，但总体意义都只有一个：纪念本国建国日。

可为什么“建国日”要说成是“祀神日”呢？据留下的传说来讲，每一片土地都有它自己的神明管辖，当年离忧五州的建国圣祖均是神明挑选出来的人，神明辅佐他们在土地上建立国家，并亲自为国家命名，为了纪念神明，人们尊神明为帝神，意味着帝神既是统治这片土地的帝王，又是领导人民给人民带来安康的神祗。

最早建国的赤幽国信奉的是墨佚帝神，赤幽的祀神日，是有情小男女们最喜欢的节日，小男生们总是会在那个日子向心仪的小女生表白送红缎带，在那代表相思与爱的红豆杉上，总挂上写下肉麻到起鸡皮疙瘩情话的红缎带。所以赤幽的国色赤色，一直以来都被五国作为男女相爱的代表颜色，嫁娶之时必挂红色缎带，而且定要跪拜安请墨佚帝神，以保相爱一生一世。

而后几乎是同时建国的蓝渊和墨川，祀神日内容大相径庭，蓝渊的祀神日奉行一贯的宽容仁慈理念，纪念着本国伟大圣明宽容仁慈的帝神禹慧，在那一天所有人都不吃荤食，早上沐浴洗澡完才能出门，两个人见了面第一句话一定要说：“心存恩德，宽以待人。”而且那一天不管什么人犯了多大的错，都可以被原谅，但第二天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偷偷说一个秘密：貌似之前建国的时候，蓝渊的祖先犯下了滔天大罪，幸得禹慧帝神仁慈才免遭于难，此后蓝渊一直奉着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理念成为了品德最高声望的国家。）平时家中喜得添丁，一定要在门前挂上蓝色缎带，路人看到旁人家门口挂蓝色缎带的时候，定会进屋贺喜主人一番。

相比之下就差那么几个时辰建国的墨川，就要残忍很多了！相传辅佐墨川建国的冥悦帝神就是五位帝神中最为严苛残酷的帝神！在墨川祀神日的那一天，地方不管大大小小牢狱中的囚犯一律要被处以极刑，就算是偷了别人家的一个钉子，也要当街处决。墨川律法一向严苛，所以政治一向清明，到处一片繁荣昌盛景象，家家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各地方官员的牢狱中常年不见几个囚犯，这也算是补偿了政法的严苛。而象征墨川的黑色，一直代表着死亡与不幸，家中有人去世的时候就会在门口挂上黑色布条，身穿黑色丧服。

而紫瑶的祀神日……咳……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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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平时人间庆祝蓝渊祀神日的时候，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一片繁荣祥和的景象，此时在仙界，怎么？不一样么？叶念尘不懂，为什么不许轻慢。她最喜欢祀神日了，不管自己做什么事都不会有人来管，虽然平时也不见有人敢管。

叶长青见小徒弟不懂，耐心解释一遍，可怜分别十载，小徒弟竟连祀神日都没有正儿八经地过一次。

祀神日，拜祭禹慧帝神是一定必不可少的，早晨沐浴净身完毕后，各宫长座一一向禹慧帝神行礼参拜，有徒弟的还要带上徒弟，叶长青原本自然是要带上叶念尘的。但是，问题来了：叶念尘没有入籍。

虽然事实上叶念尘的确是叶长青的徒弟，但在名义上，叶念尘却毛都不算一个！平日里普通仙家收徒弟都要经过很严密的考察，更何况是一宫的长座，长座收徒弟唯有经过仙宫仔细审查入仙籍，才可以进入仙宫算的上是一个仙人，否则非仙界之人者不得入仙宫，叶念尘能在这里混吃混喝这么多天，完全是凭了叶长青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再加上叶念尘本身医术了得，在离忧各地闯出了“医仙念尘”响当当的名号，要不然就因为叶念尘那种令人不堪忍受的无赖精神，她早不知被人家扔出去多少回了！

虽然拜祭帝神的时候不可以带着没有名分的小徒弟一起去，但是余下的其他事宜还是可以带着小徒弟去开开眼界的。叶长青了解叶念尘，说的时候也没有避讳这一点。

入籍事项繁琐，而且还要通过考核，这就是叶长青要说的第二件事：待祀神日结束之后，立刻进行入籍考核。

入仙籍，叶念尘微微吃惊，她从没有这么伟大的理想。她原以为叶长青是自己的师父就一辈子都是自己的师父，从不知道原来自己混了这么多年，竟然一直只是一个没有师徒名分的“野徒弟”。

近一个月前，自己为了找一个人而贸贸然闯入仙宫，贸贸然遇见了他，贸贸然成为了闻名天下的“医仙念尘”，如今又要贸贸然成为仙者，这十年来经历的苦难太多，成为叶长青的正式徒弟她当然高兴，但如果要她一辈子留在仙宫，做一个爱好和平飘然出世的仙者，请原谅她苦日子受多了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优待。

叶念尘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不喜欢这些修仙的，却更不喜欢令师父失望。

“怎么？”叶长青看着叶念尘少有的没有笑容的神情，无法猜出原因，毕竟叶念尘的思想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叶念尘摇摇头，将心中的乱麻丢到一边，朗然笑道：“师父，弟子很高兴可以入得仙籍作为您名义上的徒弟，只是弟子怕考核失败，给师父您丢了脸面。”

“不怕的，”一旁沉默良久的秋慕客柔声宽慰道，“你可以借给叶长座几张。”

“……”

叶长青目光似不经意扫过秋慕客嘴角玩味的笑，秋慕客，从来都没有这般与人打趣过，“不知秋长座的眼睛近来恢复得如何了？”

秋慕客含笑点头：“甚佳，叶姑娘妙手回春，在下的眼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便是好了，”叶长青对小徒弟这一点还是颇感欣慰和自责，“小徒与在下分别十年之久，在下也不曾晓得尘儿学医之事，十年之中也失了管教，若是小徒在贵处添了什么麻烦，确是在下失责。”

“哪里，”不过是砍几根竹子做风筝、瞒着你们开扇门偷跑下去玩一玩、随便在我家的地盘上挖挖坑……其实这都不算什么啦，“叶姑娘在蔽舍一直礼仪得体，倒是在下的眼睛总还烦劳叶姑娘辛苦。”

叶念尘经过仔细思考，深刻觉得秋慕客这一番说辞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