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微微皱眉。以这两人的现状,碰一碰估计都会让他们丧命。但屋内空气浑浊,若不将两人抬至通风之处,即便服下丹药,恐也会再次复发。
他沉吟片刻,当即走到床头,谨慎的吩咐道:“阿羽,助我连床带人一同搬出屋外。要小心,这两人已受不得太大晃动。”
陆羽连忙应了一声,走到床尾,协同陆尘将木床抬起,朝屋外走去。行至门口,木床过大,无法穿过狭窄的木门。
陆羽见状,遂对陆尘说道:“大哥,暂且将床放下。待我拆出一条路来。”
陆尘立即点头,和陆羽一同小心翼翼的将木床放下。这个时候,陆尘知道现在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弄坏的村人的房屋,事后为其修葺便是。
乒乒乓乓一阵之后,陆羽强行拆出一条足以让木床通过的通路。随后,两人合力将木床抬出了屋外。
这时,周灵儿提着一桶水,快步走了过来。陆尘见状,忙摸出那瓶丹药,递给走到自己身旁的周灵儿。
他细细叮嘱道:“暂且先将一颗丹药溶于水中,然后再给床上两人各灌一碗。若是无效,再给两人各喂一粒丹药。”
周灵儿点点头,接过小瓶,立即从中倒出一粒丹药,将丹药掷入木桶之中。那丹药入水即化,不消片刻便完全溶于水中。
这时,陆尘和陆羽两人已经赶往下一间民居去了。
周灵儿见丹药已溶于水中,连忙跑进屋内,找出一个碗来。随后,她舀起一碗水,走到木床旁边。
她看得这床上两人的惨状,不由恶心的后退半步。迟疑半晌之后,她一咬牙,强忍心中恶心,扶起其中一人的头,小心翼翼的将水灌进他的嘴里。喂完这人,她又立即为另一人灌下一碗药水。
问心散人所赠的丹药果然效果非凡。刚将药水灌下去没多久,床上两人身上的肿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了下去。不消片刻,两人的身体已恢复正常。不过两人身上的乌黑之色依然如故。
周灵儿迟疑着,思索着是否该按陆尘所说再给两人各喂一粒丹药。就在这时,床上两人突然大叫一声,挺身坐了起来。随即,两人呕出一大口乌黑的脓水。
说也奇怪,这口脓水呕出之后,两人脸上,手脚上的乌黑之色渐渐褪去,显出一丝肉色。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黑气从两人七窍中飘散而出。
过得半晌,黑气飘散殆尽,床上两人已如常人一般。只不过两人也许因为病了许久,身体虚乏,此刻还处于昏迷之中。
见得丹药奏效,周灵儿大喜。她连忙提起木桶,赶向陆尘和陆羽两人已抬出的村人那边。到得患病村人身旁,她依葫芦画瓢,将桶中之水一一灌进村人嘴里。
一灌完,她又立即赶往下一处。救治得二十余人,桶中之水已尽。她忙又到村中水井提了一桶水,将丹药溶进水中。
三人就这般一直忙了半日。待到黄昏时分,村中二百余人尽皆救治完毕。陆尘擦了把额头汗水,望着最后一个患病村人七窍中冒出的黑气。他神色凝重的说道:“这岂是瘟疫所为。我虽不通观气之术,但这黑气分明不是常物。这场瘟疫恐另有内情。”
陆羽望着满村的木床,气愤的骂道:“若不是天灾,必是人祸。是何人如此狠毒,竟对这些无辜百姓下此毒手!”
陆尘摇头说道:“此事暂且不论,我去通知他人前来护理这些村人。你二人在此暂且代为照顾。对了,灵儿,丹药还剩几许?”
周灵儿递过小瓶,说道:“只剩得两粒。其余的都用来救治村人了。”
陆尘并没有接过小瓶,而是吩咐道:“再去打两桶水来,将丹药溶了。用此水将村中各处洒上一遍。不可漏过一处。”
这时,陆羽迟疑一下,随即劝道:“大哥,这已是最后两粒丹药。若是日后受伤,我们又该如何?既然村民都已救治完毕,不如就省下这两粒丹药吧。”
陆尘又如何不知陆羽心中顾虑。但眼前所见,这场瘟疫分明不是天灾。若不用丹药洒遍全村,万一再度爆发起来,这些百姓依然逃不脱病死的命运。
因此,他毫不迟疑的说道:“不可。这场瘟疫不同寻常。若是散布瘟疫的那人在村中某处另设玄机,不彻底清除,瘟疫再度爆发又该如何。不必多说,即刻按我所说去办。”
说罢,他转身朝村口走去。周灵儿不满的踢了仍在迟疑的陆羽一脚,哼了一声:“你怎的这般小气。尘哥哥说的不错,我听尘哥哥的。哼!”
随即,她便提起木桶,朝水井走去。陆羽无奈的摸摸头,自语道:“我这不是考虑到日后嘛。何必这么生气!”
话说陆尘走出村口,径直朝来路大步赶去。如今村中瘟疫尽除,正好唤回那些被迫迁徙的百姓。顺道也可多些人手护理那些刚刚病愈的村人。
不料他刚走上官道,迎面便来了一队摸约三百的兵丁。领头的正是那个阻挠他们三人的彪型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