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老了!”两个长大的少年对着镜子一同感叹道。
“哎,正艾,”木木又说,“你这里真的好安逸!今晚上让我在这儿睡个好觉。在破砖窑里,又是煤灰,又是石灰,一个夏天住下来,身上都长疮了!”
正艾凑近了一看,“哎呀,好大一个疮哦!怎么办呢?”
“不管它,随它去好了。”木木说,“我的病多了,都是自己好的。”
“不行,木木,这一回有点儿严重。看来非看医生不行了!”正艾说。
“还真是,一个多月了,还没退下去!”
“痛不痛?”
“你不问还不痛,一问就痛了!”木木苦笑道。
“看来是真痛了。”正艾说,“要不明天我带你去找刘大康刘大夫,就是‘三仙’当中的那个老大。”
“不行,他看病很贵的。”
“不会的。他爸爸看病贵,因为是名医,他还不太有名,应该不会太贵。再说贵也得看。这一回我帮你拿钱!”
“不,无娘儿,天照顾。我看病从来不花钱的。”木木说,“对了,老街有个郎糍粑,听说是个半仙,什么病都能医。”
“你说的就是那个卖早点的郎糍粑呀?”
“就是他,翘着山羊胡子,叼个叶子烟的那个。”
“噢,他叫郎旭光,我爸爸从前认识他,说他是个善人呢。”
“就是。他看病从来不要钱,给他两片叶子烟就行了。”
“我舅舅放了好多叶子烟在这儿。明天一早我们就给他带过去!”
“要得。”木木说,“不如先抽一口吧!”
深夜,两个大男孩爬起来,卷上叶子烟,一人一支,点着了。窗口冒出缕缕青烟。
星空下又传来时光的呼唤:“月黑头——警醒些——小心火烛——谨防强盗……”
“你听,我爷爷的声音,像一只过冬的蟋蟀。”木木说。
“人都要老的。”正艾说。而说这话时,两位少年已白发如雪。
秋天的早晨,阳光里飘着青烟,夹着糯米、花椒、菜子油的清香;留着山羊胡须的郎糍粑坐在街口,正用一双长长的竹筷子从滚油中捡出一块块金黄的糍粑,搁在一个网状的竹漏斗里;糍粑上的油滴在下面的一个瓦罐中。天刚亮,早点铺子已纷纷开张,连阳光都是香喷喷的。睡了个好觉,木木和正艾清早起床就来到郎糍粑的店铺。一人要了两块糍粑、一碗白米粥,和赶场的人们一道,围着老木桌,吃得津津有味。
“郎糍粑,请你看病来了!”木木递上一沓叶子烟,抹了抹嘴。他吃饭总比正艾快两倍。
“什么病啊?我望一眼。”郎糍粑微笑着说。
木木掀开布褂,指着肚子上的疮说:“你看,这是什么呀?”
郎糍粑把叶子烟捻碎了,塞进烟斗,点着了之后,觑着眼睛细看,“哎呀呀,怎么搞的,这是热毒哎!”
“有办法医吗?”正艾放下筷子问道。
郎糍粑又抽了口烟,想了想说:“只有以毒攻毒!”
“吃毒药啊?”木木吓着了。
“傻儿,谁让你吃毒药了?”郎糍粑说,“你们先把饭吃好了,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