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赤辉起身告辞:“我……我考虑考虑。”
黄金发冲着丁赤辉的背影喊:“三天之内回话!三天不回话,我就买人家的了!”
“哦。”丁赤辉脚步蹒跚,有气无力……
杨松的家里。
从黄金发的家里出来,丁赤辉直接去了杨松的家。
丁赤辉走进院子,按响门铃,一匹大狼狗窜了出来,朝着丁赤辉狂吠。
丁赤辉吓得大叫:“小松,杨小松!开门,快开门哪!”
杨小松拉开房门,喝退了狼狗,却把住大门不放:“丁……丁老师,我……我没犯啥错误呀?您……您怎么也来告状啊?”
丁赤辉松快地笑了:“我不是来告状的,是来……联系一笔生意。”
杨小松放心了,冲着楼上喊:“爸爸!丁老师来了!”他给丁赤辉倒水、递烟,虔诚而又老练。
杨松缓缓地从楼上下到客厅里,微微点了点头:“丁老师,稀客啊!”转而厉声质问儿子,“你小子又犯事了吧?!”
杨小松赶紧道:“没有,没有!丁老师不是来告状的,他是来……联系一笔生意的。”
丁赤辉赔笑道:“呃,是的,是的。生意……联系生意。”
杨松开怀大笑:“哈哈!白酒生意,是不是?!”
丁赤辉疑惑地:“您……您怎么猜得这么准?”
杨松:“不用猜!这两天,我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踩断了,来的人,十有*卖白酒。”
丁赤辉心里没底,却抱着很大的期望:“杨……杨经理,我……我虽然没有教小松的课,可是对他的关心还是不少的。还有,我的儿子丁志强跟他是同班同学,对他的关照也不少……”杨小松生怕说出了抄作业的事,连连摆手。
杨松打断丁赤辉的话:“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向我推销白酒。”
丁赤辉满怀希望:“对对对。杨经理生意做得大,交往的朋友多。俗话说,‘做生意,靠关系,烟酒就是润滑剂’,您家里哪能少得了酒哇?!多买点吧!就算是帮我了。价钱么,好商量……”
杨松:“价钱不是问题!……” 丁赤辉喜滋滋地等着听下文,谁知他话锋一转,“……问题是这种酒的档次太低。我自己都不喝乡办小厂的散装酒,还拿出来待客?那不让人笑掉大牙么?!”
丁赤辉大失所望,却还不死心:“一斤,一斤都不要?”
杨松坚决地:“一两都不要!我杨松买这种低档次的酒,传出去,把我的档次也降低了!以后……以后丁老师来推销茅台、五粮液,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丁赤辉起身告辞。
杨松忽然记起:“啊!丁老师,帮我把这二百块钱,带给田校长。”
丁赤辉接过钞票:“这钱……”
杨松:“是这样的:田校长呢,肯定是缺钱用了,把他得奖得来的自行车,卖给小松了。小松呢,胡乱砍价,才给了他一百元。我把小松狠狠地骂了一通,赚钱哪能赚昧心钱呢?你帮我把差价补给田校长,再帮我道个歉。”
丁赤辉:“啊,是这样的……”
路上。
丁赤辉离开杨家,遇见吴凤姣在外村做完活回家。吴凤姣挑着担子,一头是缝纫机机头,一头是缝纫机架子。
丁赤辉老远就笑着打招呼:“吴裁缝!上哪里发财去了?”
吴裁缝气喘吁吁地:“发财,发棺材!辛辛苦苦做了几天,一分钱没赚,反倒赔了!”
丁赤辉:“怎么了?”
吴裁缝:“碰上个裹筋人,说我把他的呢料子剪坏了,非得让我赔!赔得我……现在心口还疼。”
丁赤辉笑道:“别心疼,别心疼!我让你发一笔小财。给!”说着,递给她两张百元大钞。
吴凤姣意外地惊喜:“给我的?!啥钱哪?”
丁赤辉:“卖自行车的钱,杨松给的。”说罢,匆匆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