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燕这才八不情愿地走到门口。
汪昆家门口。
焦燕透过猫眼朝外张望了一下:田世昌风尘仆仆、衣衫褴褛、胡子拉茬地站在门外。虽然房门巍然不动,他依然坚持不懈地按着门铃,不时还把耳朵贴到房门上听一听房里的动静。
焦燕呼地一下拉开房门,厉声喝道:“你怎么回事啊?!啊?!讨饭讨到我家里来了?!你走不走?不走我报警了!”
田世昌压住怒火,赔着笑脸:“嘿嘿!大妹子!您看错人了!我不是讨饭的!我是十八盘小学的校长!跟汪局长是老同事!”
焦燕觉得有些冒失,语气稍有缓和地道:“他……出差了。不在家。”
田世昌哈哈一笑:“大妹子,您跟我开玩笑!贴着门,我都听见汪局长的声音了。”说罢扯起嗓子喊道,“汪局长!我是田世昌啊!我听见你在家!”
汪昆被逼无奈,走到门口,道:“哟!田世昌!怎么会是你呀!进来,进来!失敬!失敬啊!”
焦燕有些尴尬地:“你出差回来了?回来怎么也不吱个声呀?!”
汪昆:“呃……刚到家。这不还没来得及向夫人报到吗?!”
田世昌也不言语,只是哈哈大笑。
汪昆见田世昌手上拎着网兜,顺手接过,说:“哎呀!多年没见面的老熟人,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呀!”
田世昌毫无回旋的余地,只得顺水推舟:“呃……没什么好东西,山里的特产,一点心意嘛!”
田世昌拘谨地在沙发上落座。
汪昆端起了饭碗:“哎!吃过饭没有?要不要……”
早已端起了饭碗的焦燕打断他的问话:“多余问些废话!这么晚了,人家肯定早吃过了!谁像你呀,忙得吃饭都没个准点!”
田世昌又只能顺势回答:“呃,是的,是的,我早吃过了。”
汪昆:“那就有偏你了。”
田世昌早已饥肠辘辘,吞了一口涎,说道:“您先吃,您先吃。别耽误您吃饭。”
喜鹊岭乡初级中学。
简陋的女生寝室。昏黄的灯光下,田英和另外一名女生坐在分上下铺的床上吃饭。
田英端着一碗白饭,难以下咽,几乎是在数着米粒。
另一女生面前放着用罐头瓶子装的一点辣酱,不时在里面戳一筷子。
田英实在吃不下去了,向另一女生说道:“给一点辣酱我,好吗?我实在是……”
另一女生有些舍不得:“我也不多了。就这么点辣酱,还得过一个多星期呢!”
田英没再吭声,端着碗,走到一边,眼泪扑簌扑簌地掉进饭碗里。
汪昆的家里。
汪昆吃饱了饭,从饭厅踱到客厅,嘴里含着一根牙签,道:“让你久等了,对不住哇!”
田世昌忙说:“不不!该道歉的,应该是我呀!今天我强行打赖进门,实在是没办法了!局里干部说,不知道您明天去哪里,我就急得抓了瞎。在县城里,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开销哇!”
汪昆笑道:“哈哈!不说了,不说了!我也不责怪你,你也不责怪我,咱们俩扯平了,怎么样?!咳!你是不知道哇!清水衙门里当了个芝麻官,忙得两腿不沾地,回到家也不得安宁。上访的、告状的、求我办事的,都追到家里来。不怪家属有意见,真的是烦不胜烦哪!”
田世昌赔笑道:“那是,那是,充分理解,充分理解呀!嘿嘿!今天我又来……给您烦上添烦了……”
汪昆:“你不一样,老熟人嘛!多少年难得来一趟。今天来……”
田世昌:“两件事。一件么,请局领导拨一点维修经费,校舍啊,非常危险,说不定哪一天就塌了。详细情况,有一个报告。”
汪昆接过报告,稍一浏览,就扔在了一边,道:“情况知道了,报告留在这里,研究研究再说吧!”
田世昌:“……汪局长,您离开十八盘小学都有20年了吧?”
汪局长:“嗯……大概吧?记不得了!”
田世昌:“都怪我校长无能,校舍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