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世昌苦笑一声:“嚯嚯!‘好歹搭配’、‘捆绑销售’哇!”
田英:“爹!娘不给钱,您给!”
“哈哈!这个弯你绕不过去。”田世昌跟女儿一起掰包谷米,“我们家里呀,我是个‘名誉总理’,财政大权啊,全都掌握在她这个‘财政部长’的手里。她不开口说话,一块钱以上的开支,都算违规。‘一支笔’呀,就这么厉害!”
吴凤姣得意地笑着,没吭声。
田英:“您不是有私……”
田世昌深怕女儿说出了“私房钱”三个字,赶紧使了个眼色,拿话支开:“我不是有私心!你是我闺女,我还怕你用多了钱?!”说罢,带些嬉闹地,“这样吧!我代替你向‘财政部长’打个报告。”他拔出钢笔,边说边写,“关于申请拨款的紧急报告,兹有申请人田英,因为学校……”
吴凤姣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嘴里却说:“得了,得了!别鬼做了!当面夸我是‘一支笔’,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在乱开支……”
田世昌做出无辜的样子:“哎呀,又是一桩冤假错案哪!你可别乱扣帽子,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我田世昌都不敢‘违反财经纪律’!”
吴凤姣被逗笑了,解下腰间的钥匙,吩咐女儿:“去!拿钱去!在那口樟木箱子里。”
田英接过钥匙,欢蹦乱跳地进父母亲的卧室去了。
田世昌笑道:“怎么一眨眼,就‘坐在磨盘上吃藕——你看穿了,想转了’?!”
吴凤姣:“我是心里有气,说说罢了。大家交得起,我吴凤姣也交得起!咳!醒在床上撒尿的事,也得做哇!”
田世昌附和道:“是啊!你明白了学校打的小算盘,又能如何?!还不如装糊涂!郑板桥老夫子说得对,‘难得糊涂’哇!”
吴凤姣:“你呀!你就是太糊涂了!你不也是校长吗?这种赚钱的法子,你就想不出来!”
田世昌脖子一梗:“不是想不出来,是做不出来!明里打着大旗号,暗里把好处塞进小腰包,这跟偷,跟抢,有啥两样?!”
田英拎着一只野兔,走进厨房:“爹!您看!野兔!”
田世昌:“啊?哪来的?”
吴凤姣:“给*家做了几套衣服,她们家现钱不够……拿兔子抵工钱。”
田世昌借题发挥:“看看,乡亲们过日子都这么艰难,咱还能昧着良心,把黑手往他们的稀饭锅里伸么?!”
吴凤姣不爱听:“行了,行了!你别给我上政治课了!我跟你一样秉性!就像人家说的,那个啥……”
田世昌摇头晃脑地:“不赚违法昧心钱,只图睡个安稳觉!”
吴凤姣:“对。就这意思。”
“哈哈!好!这才是我的好老婆嘛!”田世昌笑道,“哎!趁田英在家,做一碗红烧野兔……”
吴凤姣:“红烧?一餐就光了。我想腌上,多吃些日子。”
田世昌开玩笑地,朝女儿做了个手势:“你娘她呀!就会抠门!”
吴凤姣板着脸:“是的,是的,我抠门!你再不发工资啊,我只怕要‘抠窗户’、‘抠墙壁’了!”
田世昌顿时像受了嘲的哑炮,一声不吭。
山道上。
覃文锋和王小兰边走边说。
覃文锋像是在盘算着:“丁赤辉的年龄比我大,教龄比我长,他早就放出话来,这回要拼死一搏、志在必得……”
王小兰:“得不得,能由得了他么?论教学水平,论思想表现,他哪一点能跟你比?!”
覃文锋:“问题是,田世昌是一个菩萨心肠、糯米脾气,又老是迁就他……”
王小兰接腔:“哎!对了,我老想问你,田校长好象挺怕丁老师,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丁老师捏住了?”
覃文锋:“看你想哪儿去了?!田校长是想,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当初提拔校长的时候,论条件,田世昌和丁赤辉不相上下,单论工作能力和交际手腕,丁赤辉还要高出一筹。田世昌因为是公办教师,才坐到了校长的位置上。丁赤辉闹了好一阵子情绪,以后,一直与田世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