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赤辉有些故意刁难:“你是只‘传达’,没‘贯彻’啊?!”
王小兰总是田世昌坚定不移的支持者:“这空空洞洞的八个字,怎么贯彻啊?!这,这不是难为人吗?!”
丁赤辉顶了一句:“那也得怪他田哈哈自己呀!肯定是人家马主任这么一说,他打了个哈哈就回来了!你呀,得在马主任面前当孙子,磕头作揖、哭穷叫苦,争取他拨一笔维修经费!”
田世昌:“做了,做了,我都做了!不仅当孙子,重孙子我都当了!没用!人家是‘清炒鹅卵石——油盐不进’啊!”扫了扫大家凝重的脸色,他有意让语气显得轻松一些,“话又说回来,人家乡教育站也难,乡里直接管的几所小学危房还没解决呢,哪顾得上我们村办小学啊?!”
丁赤辉说话还那么冲:“你倒会体谅人家,我们怎么办?!田校长,别怪我说话带刺。在里头上课,提心吊胆哪!”
田世昌见丁赤辉主动表示歉意,马上大度地说:“我理解,充分理解你的心情。”
覃文锋诚恳地:“要不,咱们两个,把教室换换?”
丁赤辉有些心动:“你真心肯换?!”
不等覃文锋回答,田世昌立即否决:“不换!不能换!你们想啊,覃文锋教的五六年级,关系到升学率,不敢影响到孩子们上课;王小兰教的一二年级么,万一有事,学生太小,跑不动……”
丁赤辉:“那就只有我丁赤辉背时倒霉!”说完,赶紧补充了一句,“我个人‘光荣牺牲’了,去球!那些学生……几十条人命啊!你田世昌怎么向家长交待?!”
“知道,我知道!这半年多,我何曾睡过一天安稳觉啊!经常做恶梦,总是梦见教室倒塌、伤亡惨重……”田世昌神色凝重。
覃文锋:“马主任是在跟你打太极拳,一推二挡三踢腿……”
“知道,我知道。他让我有困难找村里。可,就是村里穷,我才去找他的嘛!”田世昌也流露出一些怨气。
王小兰也不满地:“村里推乡里,乡里推村里。您田世昌就像是磨道里的驴,村里、乡里、乡里、村里,来回打转转!何时是个头啊?!”
覃文锋一拍大腿:“哎!您能不能跳出‘磨道’、走出怪圈,直奔县里!”
王小兰附和道:“对!大官好见,小鬼难缠。如今啊,要想办成事,还得找大衙门!”
丁赤辉一直对着小圆镜,拔着下巴上的胡子,他想尽快结束讨论,插话:“好主意!汪局长是咱们十八盘出去的,多少也会给家乡人谋点福利吧?!听说,他还跟你田世昌共过事,总不会把老交情、老面子扔到爪哇国里去吧?!”
覃文锋和王小兰连连点头:“有道理。”
丁赤辉急不可待地:“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我还要回家……”
田世昌赶紧作会议小节:“行。丁老师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下个星期,我就上县城去一趟。你们在家,千万要提高警惕,遇上刮风下雨,赶紧带领学生往外撤!还有……”
丁赤辉焦急地催促:“开完了吧?该散会了吧?”
田世昌:“等等。还有最后一个议程。今天是教师节,乡里开了个庆祝大会。因为我们学校实在太偏远,就没有通知大家都去。让我和覃文锋当代表。乡政府特地给每一位教师都赠送了节日礼品。礼品我们带回来了。也带回来了各级领导对大家的节日问候。”
覃文锋从箩筐里拿出礼品,摆放到桌子上:一个八磅的热水瓶是不锈钢外壳的,两个五磅的热水瓶是塑料外壳的,还有一个喝水的小玻璃杯,紧挨着放在旁边,很不起眼。
丁赤辉问:“哟!这礼品怎么还分等级啊?”
田世昌愣了一会儿,站起来颁发礼品,边发边说:“这个大点的,是丁赤辉老师的;这两个么,覃文锋和王小兰老师一人一个;玻璃杯么,是我的。”
丁赤辉捧着八磅热水瓶,笑得合不拢嘴:“嘿嘿!这回是按照什么原则划分等级啊?是按照教学水平吧?”
覃文锋看不惯丁赤辉的傲慢,顶了他一句:“你以为你的‘水瓶’最高,是不是啊?!错了!那是上头发给田校长的!”
田世昌急忙阻止:“覃文锋!你……”
覃文锋:“您让,也要让在明处嘛!免得有的人啊,得了便宜还唱雅调!”
丁赤辉意外而又恼怒地:“我不要谁让!该我得什么,就得什么!”
“喏!这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