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古走到房间外,深深吸了一口阳光。
阳光暖洋洋,让人心里很踏实。
这一刻,张古突然对自己的一切想象又表示怀疑了。
他的一切不祥的预感仅仅是预感。
到目前为止,小镇很太平,没出什么事。没有人莫名其妙地死亡,没有地震,没有瘟疫,没有谁疯掉……
只是自己的随身听里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声音,那算什么事呢?
鬼知道周德东的盒带出了什么问题!
谁知道是不是冯鲸搞的鬼?
这个鬼东西不是还用“三减一等于几”吓过自己吗?
这时,司马太太抱着那个男婴溜达过来。天特别的蓝。
她跟张古打招呼:“没上班呀?”
张古:“休假。”
她站到张古跟前,放下那个男婴。地上有几只鸡雏在觅食。那个男婴兴奋地挥动小手,“呜咿呜咿”地叫。但是,他站在原地,不敢靠近那些鸡雏一步,只是做出打的样子向那些小生灵示威。
司马太太喜滋滋地看着他,说:“这孩子很聪明,刚来的时候根本不会玩积木,现在他都能摞很高了。”
司马太太情不自禁地讲起叉的一些充满童趣的小故事,她觉得十分好玩,有时候讲着讲着自己就笑起来。
张古不觉得有多么好玩,不过,这时候他感觉到叉真的是一个婴儿。
迢迢对男婴的排斥一直没有根除。
她经常为抢夺一个玩具汽车,或者开关电视机,把男婴挠出血。
可是,他从来没有打过迢迢。
他的个头比迢迢高一点,他的力气也比迢迢大一点,但是他从来不动手。迢迢挠他,他就朝后缩。
大家都夸男婴好。
迢迢受惊吓一直没有平服,夜里她还是没完没了地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妈妈妈妈,打!打!”
司马太太当笑话讲过迢迢对男婴的排斥。
孩子的事情,没有人太注意。
只有张古感到惊怵。
他的脑海里突然迸出一个可怕的假想:小镇上并不是只有一个男婴,而是有两个,明处有一个,暗处还有一个!或者是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
迢迢一定是看见男婴身后挡着的那个了,或者她一定是看见男婴里面包藏的那个了!
张古为这假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天司马太太想到连类家的服装店去。
她上次和李麻太太到城里去,买回了一块布料,葱绿色,很嫩,她一直想缝一条连衣裙。
老公最近几天要探家,她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喂饱了两个孩子,司马太太给他们在床上摆了一堆玩具,让他们玩。
她拿出那块布料出去了。
连类的服装店只有一百米远,她把布料送过去,量量尺寸,用不了十分钟。
她进了连类的服装店。
连类把她的家隔成两个房间,外面做服装店。通过一个门进去,就是连类的生活空间。
司马太太进了服装店,发现连类没有在。
她朝里面喊了一声:“连类!”
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