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
“陛下……”这时,终于有人憋不住说话了,却是杨荣。
杨荣道“此子的文章,放在十一岁的少年那儿,已算出类拔萃了,字迹很工整,文词也过得去。”
这里头,肯定有一部分杨荣浮夸的成分。
不过杨荣这样的文渊阁大学士,做出这样的评价,其实已经算是非常难得的了。
顾成闻言,自是满心的狂喜。
不过他却还是装出了一副非常谦虚的样子“哎……言过了,言过其实了,杨公谬赞,杨公谬赞啊。”
朱棣也点头,他已细细地看过了,也不吝夸赞“倒也不是谬赞,确实不错,据朕所知,许多同龄之人,远不如卿孙。”
顾成眼睛又亮了,露出了老农一般的憨笑。,!
”
“子曰“人之过也,各于其党……”
顾成文化程度有限,只是一面听孙儿背,一面低头对照着手中的书,却见这顾兴祖背诵的一字不错,越发的震惊了。
终于,这洋洋洒洒数千言背诵完了。
顾成惊愕之余,却发现自己的泪水已打湿了捧在手中的书。
顾兴祖不明就里地道“阿爷,你咋了,还去不去报仇?”
顾成却是答非所问道“这都是那几个教你干的?”
顾兴祖点头。
顾成一脸诧异,道“他们是何人?”
“他们是国子学里的博士……为首的博士,叫张安世,他最喜欢捏俺的脸,最坏的便是他了,他总是教唆人打俺,他自个儿不动手。”
顾成道“张安世……”
顾成喃喃念着,似乎想记下这个名字。
却又听顾兴祖道“他还是太子妃娘娘的兄弟。”
“那个人?”顾成猛地想起太子妃正是姓张。
顾成祖不耐地道“阿爷,咱们去不去寻他?”
“要寻,当然要寻。”顾成正色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怎么能不寻他?顾振!”
一声大喝,外头一个家将挺着笔直的腰身,匆匆走了进来。
这顾振乃是顾成的族人,也一直都在顾成的账下效力,行礼道“卑下在。”
顾成端坐着,眼睛阖着,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即一字一句地道“咱们此番回来,带了不少贵州的特产,本是要分送亲邻的,你从里头,挑出最好的来,要备一份大礼,不要不舍得。”
那顾振行礼道“喏。”
倒是顾兴祖愣愣地看着顾成“阿爷,这是……啥意思……”
顾成凝视着顾兴祖,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孙儿啊,做人得凭良心才是。”
“阿爷……”顾兴祖哭了。
可顾成却是乐了。
他捋着胡须,不理会顾兴祖了,又捡起桌上的功课,一个个地看,越看越兴奋,越看越是血脉喷张。
家里有个爵位,当然可以保子孙无忧。
可单凭一个爵位还不成,你至少得能干事,如若不然,朝廷如何能用,那不就真的成了混吃等死的吗?
所谓君子之泽,三世而斩。
那些真正的豪门,哪一个不是代代都有人才出?
“张安世……张安世……”顾成口里念着“真真想不到,这太子妃的兄弟,竟是如此妙人,有趣,有趣。”
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