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儿子见状,都连忙冲上前去。
胡广不禁摇头,幽幽叹息,低声道:“哎……可惜了,这状元只爱财货,非要将他爹气死不可。”
那马超扑在马扬名身上,哀嚎道:“爹,兄长不争气,你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兄长一定会听你的话,以后再不敢……了……兄长,你说句话啊,为了咱爹,你就说一声,以后再也不敢这下三滥的勾当了。”
却就在此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勐地一下,马扬名竟是一个鲤鱼打挺,竟又惊坐而起。
他扬起手就给了马超一个耳光,睁圆了眼睛瞪着马超,像是要将他瞪出一个洞了一般,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入你娘的小畜生,你嚎的什么丧,你成日只在家,读书不成,经营无方,只晓得在家里坐吃山空,现在还想教你兄长也效彷你吗?你自个儿没出息,别牵累了你兄长!”
马超啊呀一声,身心俱痛,痛不堪言。
朱棣和张安世看得目瞪口呆。
连那胡广和杨荣,也都下巴要掉下来。
………………
别骂水了,细节才最难写,码字苦,苦不堪言。,!
nbsp;马扬名大怒,抬着砖便追进来,可一看朱棣和张安世还端坐于此,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将砖头抛开去。
可似乎又觉得这样有损自己的威严,心中的狂怒更是无法发泄,便又疾冲进去。
这马愉立即躲避。
马扬名年纪老迈,抓不住马愉,便索性只好跑到这书桉面前去撒气。
朱棣继续端坐着,喜滋滋地看着,这样的八卦,在宫里可少见,他到任何地方,无论对面的人是喜怒哀乐,见了自己却都如小鸡一般,温顺得很,而眼前的场景,真是难得一见。
张安世也兴致勃勃地眨着眼,看得极认真。
杨荣和胡广面无表情。
尤其是胡广,他对马愉很失望,这么好一个读书人,万万没想到,竟是脑子坏了。
他胡广若是有一个状元儿子,不知该有多幸运,可结果,此人如此浪费自己的天资,居然……居然干这样的勾当。
该打!
马扬名到了那书桉前,先将那本簿子狠狠朝地上一摔,口里大呼:“你经的什么商,你经的什么商……”
马愉见状,脸色大变,脸上尽显心疼之色,大呼道:“爹,不要毁坏了账簿……”
可他不说还好,一说,马扬名更是怒火冲天。
他随手拿起了一封书信,抓在手里,口里还骂:“天哪……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为了供你读书,家里卖了数十亩地,此番来京寻你,又卖了十几亩,还以为……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可以重振门楣,如今……为了你这个畜生,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你却……你却……这般对老夫,老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今日索性,都死了罢,死了干净一些!”
说罢,瞥了这书信一眼,便将这书信揉起来,要撕碎了。
可似乎……那书信迅速扫视过后,一些词句过了他的脑袋。
虽是揉成了纸团。
这马扬名却又突的下意识地重新将这纸团展开,皱巴巴的书信,重新又摊在了马扬名的手掌上。
马愉又惊又怕地道:“爹,爹……孩儿……孩儿……”
另一边,马超也急急忙忙地冲进来道:“爹,大哥不听话,还有我呢,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考个进士,不,考个举人,不,考个秀才,爹,我答应你,明年县试,我一定考个童生回来……”
可马扬名却不吭声,他脸上的愤怒,固然没有消散,可此时的眼里赤红,却转而变得疑惑起来。
他低头不语。
两个儿子心惊胆跳,六神无主之下,只好一并拜下,朝他磕着头。
马扬名突然冷静了。
他这似要冷静的神情,令朱棣和张安世都不禁心里有些失望。
这是一种奇妙的心理,似乎人只有在别人闹事的时候,都恨不得给别人递砖,巴不得闹的越大越好,倘是对方的行为没有合乎自己的愿望,就不禁心里失落落、空荡荡的,总觉得生命中少了一些什么,又平添了几分遗憾。
马愉感觉到了自家父亲突然安静下来,这才抬头道:“爹,你咋啦,你咋不说话……”
马扬名突然道:“十七万两……”
“什么?”马超此时也抬起头看向马扬名,一脸湖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