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便道:“陛下放心,各藩国的资料、特产、矿产,还有地形,臣都让人搜集了,除此之外,商行这边,也拟定了一个巨大的计划,不敢说面面俱到,但肯定是……”
“朕问的不是这个。”朱棣瞪了张安世一眼,恼怒道:“朕当初和你说,他们觐见了朕,过了几日,太平府邀他们去瞧一瞧,这太平府上下,是否做好了招待的准备,可不要教人扫兴。”
张安世挠挠头道:“这个……不过是吃一顿便饭的事,理应……”
朱棣伸出手指,点了点张安世道:“你真的掉钱眼里去啦。”
张安世诧异地抬头,震惊地看朱棣,而后忙垂头下去。
朱棣便语气温和了一些,道:“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他们万里迢迢的进京,朕乃天子,有些事,总是不便,要教他们在京城愉快一些,本就指着你呢。”
“懂了,臣明白。”张安世信誓旦旦地道:“臣这边,一定将他们伺候的舒舒服服。明儿我便寻丘松,丘松鼓捣出来的玩意,绝对能教诸位殿下乐上一年。”
朱棣:“……”
不过细细一想,朱棣似乎也了然了什么,当下便算默认,只慢悠悠地道:“丘松这个人,朕总觉得他脑子不甚好,你要看好他才行。”
张安世道:“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挺正常的。”
朱棣抿嘴,不置可否。
行至文楼外,朱棣正待要入殿。
突然有宦官气喘吁吁地来,见了朱棣,立即纳头便拜,随即道:“陛下……陛下……”
朱棣最见不得有人这般失态,瞥眼却是通政使司的宦官,当下拉着脸,眼睛落在别处,慢悠悠地道:“何事?”
“松江口急报……急报……”这宦官叩首,焦急地道:“汉王与赵王殿下,在船中同时病危……说是……说是染了重症……”
张安世:“……”
朱棣听罢,一脸木然地站在原地,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宦官说的什么。
好半响后,他才慢声慢语地道:“什么病?”
似乎此时他的情绪并不激动,只是……这声音稍稍有些颤抖。
宦官道:“说是……说是染了什么瘴疾……这只是随行的御医诊断的,其实也无从分晓,不过同船的宦官倒是说,这样的病症,在西洋倒是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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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感,毕竟出身于山多人少的福建布政使司,自古以来便有离乡出海闯荡的先例。
当然,闯荡得多了,大家还是知道行情的。
像爪哇这种吃相如此难看的,肯定是不能去的,否则就是骨头渣都剩不下。
…………
接到了旨意,赵王朱高燧又惊又喜。
于是便急匆匆的,当下登上邮船,却并没有直往松江口,而是先往安南,至安南与汉王朱高煦会合,方才一齐扬帆,往内陆而去。
朱高燧喜的是,总算可以回去见自己的父母了,说不定……还可敲定一些军械的事宜。
而惊的事,他和解缙谋划的事……似乎并没有办妥,否则就算是进京,也只是召他进京。
想到自己的叔伯和兄长们,跟着他一道分一杯羹,朱高燧便睡不踏实。
他的宏图大志才刚刚走出第一步呢,就被人将腿打折了。
因而,见着了汉王朱高煦,赵王朱高燧既是欢喜,又不免心里惆怅。
尤其是同船时,听闻朱高煦絮絮叨叨的讲他的兵法,以及几次征战,朱高燧便只想打哈欠。
兄长还是没有变,依旧还是没有脑子。
世上能与他朱高燧相比之人,就只有张安世了。
与此同时,在送江口,太子朱高炽已抵达了松江,正在此预备迎接他的那些叔伯兄弟呢。
这松江口岸,如今已是旌旗招展,披红挂绿,甚是热闹。
直到十月初九这天,从陛下下旨,到此时已过去了半年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