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这个年轻人一定活不长。
甚至,他连由郡王府送来的奏报,都懒得去看,反正他在营中,而他的妻儿,也已送去了东宫暂住。
就在此时……
当这钱庄的消息传出,也不免有人意识到了什么。
似乎彼此的双方,都指望着能够奋力一搏。
关于联合钱庄的事,已有大量的御史上奏。
说是联合钱庄不再放贷之后,人心惶惶,可见新政之害云云。
朱棣对此,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笑笑。
不过他如往常一般,还是参加朝会和廷议。
在崇文殿举行的廷议里,翰林侍讲学士突然讲到了吕不韦的典故。
朱棣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这侍讲学士刘湛却是兴致勃勃地讲着:“陛下,吕不韦区区一介商贾,却将秦王子视为奇货,认为奇货可居,也正因如此,他借此成为了秦国的国相,由此可见,这天下无教化的危害可见一斑……现在听闻,各处都是怨声载道……”
朱棣随口问道:“天下百姓,在抱怨什么?”
刘湛立即道:“抱怨新政的一些举措……”
他的用词很精确,他没有反对新政,反对的只是一些举措。
如此一来,便是进可攻退可守。
朱棣不喜不怒,漫不经心地道:“这样说来,这新政是人人怨愤了。”
刘湛却是愤愤然地道:“臣所闻所见,怨愤者极多,历来圣君,都以天下之心为心,以天下百姓之念为念,顺从民心民意……”
刘湛说的激昂。
朱棣却是突的打断了他:“你这般说,朕要从善如流?可是何为善?”
“百姓之念即为善。”
朱棣笑了笑,审视着这刘湛:“那百姓在哪里?”
“百姓无处不在。”
朱棣道:“可朕却得知……这不少百姓,对新政感激涕零。”
刘湛下意识的就道:“陛下……所知的这般百姓,又有几人?”
刘湛的心头其实有点惊喜,毕竟翰林们当着陛下面前在这个问题上念经已经念烂了,陛下一向表现的不屑于顾的样子。
谁晓得今日,陛下居然有兴趣和他进行讨论。
他不怕与朱棣进行耐心的讨论,就怕朱棣摆烂,毕竟以翰林的学识,显然是吊打朱棣这个’大老粗‘的。,!
bsp;可如今,一切都失去了,却突然有一种仿佛被人愚弄的感觉。
他身躯颤抖着,突然抬头道:“听闻那位周先生,这两日还在栖霞?”
账房下意识地皱眉道:“老爷,这个时候了,您还有闲心去想拜谒周先生?”
张正面上没有表情,他站了起来。
商海浮沉,似他这样的人,也绝不是善茬,更不是什么吃素的角色。
他眼睛半张半合,沉声道:“人心……人心……是啊,咱们大明朝,人人都反对新政,人人都以新政为弊政……陛下推行新政,竟是遇刺,而芜湖郡王,现在也打了退堂鼓……这天下人心……在彼不在此啊。”
账房凝视着张正。
张正则是皮笑肉不笑地又道:“老夫算是完了,可即便是要完了,却也不能无声无息地沦为乞丐……”
账房不露声色,他渐渐的明白了。
张正突的又端坐下来,似乎在这一刻里,又有了几分精神气,道:“曾东家他们几个,让人去约一下,明日请他们去醉月楼喝酒。除此之外……矿场那边,告诉吴掌柜,随时听用,工钱的事……告诉他……这工钱发放,也不是不可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