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诏?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说话之间,却有人慢悠悠地进了大堂。
这声音,竟是莫名的熟悉。
众人眼中露出讶然之色,堂中突的一阵静默,一个个看向那迎着光进来的人。
周彦也下意识地看过去,却见这人正笑吟吟地踱步进来。
这人笑吟吟地道:“我他娘的还没死呢,是谁在咒我?”
周彦:“……”
等这人入堂,面目越发的清晰。
骤然之间,堂中一下子骚动。
周彦骤然之间,头皮发麻,似见鬼一般地瞪大了眼睛。
陈礼已长身而起,一双眼眸也在这瞬间里亮了几分,唇边随之带起真心欢喜的笑意。
他不紧不慢地朝来人行礼道:“卑下见过都督。”
“见过都督……”
众人就像是约好似的,整齐划一地轰然拜下。
张安世则是背着手,对此不予理会,而是径直走向周彦,直直地看着他,伸手道:“太子的诏令呢?”
周彦身如筛糠,浑身战栗不止。
他像魔怔了似的,身子已不听使唤,竟匆匆地从袖里掏出了一份诏令来。
张安世夺过去,低头一看,这诏令……每一个字,他都认识。
而后,张安世却是将这诏令直接撕了,一分为二,然后揉成了一团,这才道:“你说这是太子殿下诏令,我怎么不知道?是你能代表太子,还是我张安世更能代表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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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安世眼眸微微张大,似一下子明白了这里头的用意,便道:“臣遵旨。”
张安世有时候还是很佩服朱棣的,因为他总是能抓住重点。
这种情况之下,所谓的阴谋诡计,或者是所谓的奇谋,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只要死死地抓住了锦衣卫,抓住了精锐的兵马。
管你什么阴谋算计,谁敢造次,杀了便是。
就是这么的直接,这么的干脆!
于是张安世再不耽搁,立即动身加急赶往栖霞。
南镇抚司。
此时,佥事周彦正高坐堂上,他已一夜没有休息,签发了一道道的令状。
这周佥事很清楚,南镇抚司之中,同知陈礼的烙印太深了,想要完全去除陈礼的影响,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先让陈礼去镇江,而再慢慢找一些借口,将南镇抚司下辖的一些千户、百户淘撤。
况且,这些理由也很好找。
当然,周彦也在等,等着有人来朝他靠拢。
此等权术的手段,他可谓是得心应手,当初他在金吾卫的时候,就是这般,此后调任锦衣卫,想来也不成问题。
他深信,时间久了,这南镇抚司内部,必然有人察觉到现在他才是当家做主之人,自然会有人开始想办法讨好他。
而这些人……未来便可以培养起来,取代那些被淘换下来的千户、百户。
从此,这些人慢慢就成了他的党羽,久而久之,他便可将南镇抚司牢牢的抓在手里。
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想办法尽快将这陈礼赶至镇江去。
大清早的,周彦便命南镇抚司上下来见,陈礼也来了,周彦先让陈礼坐下,客气一番,随后才升座。
他这样做,其实就是给这南镇抚司上下发出一个讯号,今日起,他周彦算是这里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