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涂县本是当初太平府的府治之地,因为知府衙门和知县衙门同城办公,所以这县令和高同知关系比较熟络。、
这当涂县县令邓通小心翼翼的四顾左右,低声道:“高同知,我怎么看着……”
“不用看了。”高祥低声道:“还有什么看的……”
“不,咱们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跟着这张安世,是要遗臭万年的啊。”
“你想辞官?”
邓通脸青一块红一块,老半天才嚅嗫道:“可不敢,可不敢,下官的意思是……总要想个办法才好。”
“我想过了。”高祥叹了口气。
邓通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高祥一摊手:“没有办法!”
邓通:“……”
高祥叹道:“哎……我们不是京官,也非清贵的翰林,如今大难临头,除了委曲求全,还能如何呢?”
邓通道:“我怕回县里之后,县里的那些士绅,要戳我们的嵴梁骨。“
高祥欲哭无泪:“他们只是戳嵴梁骨而已,这边是要砍你脑袋,军法驭民你知道什么意思吗?人家是真敢杀的。”
邓通道:“下官明白了。”
到了下午,张安世召人来私谈。
最先来的,自然是同知高祥。
高祥在小厅里向张安世行礼,张安世压压手,笑着道:“高同知,你我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就不必多礼啦,你家里情况怎么样,令尊还在堂吗?身子可好?”
高祥一一答了。
张安世道:“令尊这样长寿,真教人羡慕,不像秦政学他爹……”
高祥:“……”
张安世道:“你有当涂县县令很熟?”
高祥忙道:“还算熟络。”
“这就难怪了。”张安世呷了口茶,微笑道:“难怪他和你什么都说,连跟着我干要遗臭万年的事都肯说出来,这样的朋友你一定要珍惜,现在的人出门交友,没几个人肯跟你说真心话的。呀……高同知……怎么好端端的,你跪下来做什么。”,!
以军法治府,那么现在所行的就是军法,为了将白莲教一网打尽,乱世就要用重典,谁赞成,谁反对?”
“赞成。”
张安世颔首:“好,先签发第一条军令,为防范白莲教余孽渗透,现在起,废除路引,准许百姓行动,撤销各乡关卡,各路巡检,不得再查验路引,非必要,不得在码头、城门处搜查商货。”
高祥脑子发懵,怯怯道:“公……公爷……这路引与白莲教有什么关系?”
张安世道:“百姓都待在一个地方,这不是摆明着让白莲教的人找上他们,用妖言去诱惑他们吗?”张安世道:“这样的常识你也不懂,你做的什么官?”
高祥:“……”
张安世道:“这第二条军令,重新丈量土地,在太平府内,不再以人头收取,而是摊丁入亩,从今日起,一切以土地多寡来缴纳税赋!”
这一下子,大家哗然了。
疯了。
那岂不是谁家地多,谁就吃亏了吗?
高祥有点急眼了,此时硬着头皮道:“公爷……咱们……不是抓白莲教吗?”
张安世怒视他:“白莲教匪……最擅长的藏匿土地,现在重新丈量土地,将这隐匿的土地都掌握,就让这白莲教匪无所遁形。至于这摊丁入亩,就更简单了,谁的地多,谁缴的税便多,而不是按人头来收,这就是防范流民,许多百姓,分明没有土地,却还要收他的人头税,他缴不出,不就成了流寇?这流寇岂不正好被那白莲教所用?要打击白莲教,就要斩断他们的根,所谓擒人先擒王,射人先射马,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高祥:“……”
张安世道:“这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