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默不作声。
张安世又道:“我想起那该死的姓周的了,待会儿好好审审他,姐夫,我过两日再来探望你。”
说罢,再不敢迟疑,一熘烟地逃之夭夭了。
只是张安世的幸运,并没有多久。
次日,陈礼又匆匆地寻到他:“侯爷,侯爷,不妙了,北镇抚司那边,许多校尉和缇骑,都聚着吵闹。”
张安世皱眉道:“怎么,这些人想做什么?”
“他们听闻……以后新进来的,都是正牌的校尉,还要考试,他们倒像是杂役了,因此有人怂恿着……说是不甘,要讨要一个说法。”
张安世便冷笑道:“反了他们。”
顿了顿,张安世道:“走,随我去。”
陈礼不敢怠慢,忙是抽调了百来个内千户所的精兵强将扈从,随张安世至北镇抚司。
这北镇抚司外头果然聚了不少人,张安世倒是凛然无惧,若是连这场面都压不住,他张安世不是白白将那纪纲干死了?
此等聚众之事,和收拾纪纲不一样,底层的校尉往往诉求比较简单,不过却又有盲从心理,总觉得法不责众,有人呼喝一声,便纷纷涌了来。
本来这个时候,几乎北镇抚司的官校,都是戴罪之臣,等待朝廷处置。
因此……勉强有一两个千户出来劝说。
可校尉们却是不依,聚着的人越来越多。
张安世带着人马一到。
便立即有人道:“安南侯来了……得向安南侯讨要一个说法。”
众人呼喝着,胆气顿生,纷纷朝张安世涌上来。
陈礼如临大敌。
张安世却是一副将这些人拿捏得死死的样子,打马上前去,颐指气使地道:“谁他娘的要闹事,是谁?怎么,是有人想做纪纲的同党吗?”
此言一出,一下子的,骚动的校尉们顿时安分了不少。
闹事,他们未必怕,毕竟这些校尉一个个都是油子,可直接一个纪纲的同党就不一样了。
一旦这样定性,必定是宁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人。模范营、勇士营立即便会调拨来弹压,一个不留。
张安世见众人安静了不少,方才气定神闲地道:“推举一个人到我面前来。”
众人都不敢上前。
一个个噤若寒蝉。
张安世的威名还是有的,毕竟那纪纲都被他整死了。
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壮汉上前,硬着头皮行礼道:“见过侯爷。”
张安世道:“叫我张同知。”
“是,见过……”
“好了,少啰嗦,我知道你们要闹什么,入你娘的,我昨日还恳请陛下,要给你们增加薪俸,今日你们便要闹,怎么,看我张安世好拿捏?”
这壮汉连忙道:“回同知的话,卑下们也是迫不得已,这锦衣卫校尉,多为世袭,现如今突然要招考校尉……这……”
张安世从容地道:”早知道你们不忿,今日我还想入宫,为你们讨个公道呢,谁晓得你们就这样耐不住了,一群混账东西。“
说着,张安世直接从袖里掏出一个章程,直接丢到了这壮汉的面前,道:“你仔细看看,我为你们操了多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