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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6 1985年46（第2页）

黑色的空气突然一滞，戴维左肩上的空间突然加压，他抬手一挥，身体向前方弹射出一段距离，原先地方的树干已经被整个摧毁成了粉末。

右边。

戴维皱了皱眉头，视线转向了右手边更加茂密的树林。下一秒，半空中几声短促的“嗒嗒”，清楚地传入了戴维的耳中。

他身形一动，在踩中脚下树枝的瞬间一个空翻，稳稳落地。他身后的大树上传来一声爆炸，那根粗如炮管的树枝轰然落地，扬起一片尘土。

“哼，有点意思。”

戴维挺直了脊背站着，目光紧盯着面前的树林，视线仿佛穿了过去，停在了某个不知名的黑暗角落。他冷冷一笑，身体弹射出去，穿过了面前的树丛。

视野一片漆黑。

“解！”

戴维故意喊得很大声，在破除感官结界的同时，他察觉到了空气中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两点钟方向。”

戴维继续向前，身边忽然闪出一片黑影，他不慌不忙地伸手接住，看见了手中的黑色衣料和一截血淋淋的手臂。

“没用的东西。”

他失望地摇摇头，随手扔掉，一转身降落在一处山谷顶上，脚下便是一座巨大的瀑布，轰隆的水流声接连不断。戴维背着双手，眯起双眼，凝视山谷远处。

“找到你了。”

他闭上双眼，身子向前倾倒，从几百米的山顶上，垂直落入了深不见底的山谷之中。

………………………………………

悬崖之下，静静的小河，穿过了一片静谧的空地。上方深邃的岩石穹顶，下方流淌的潺潺流水。

毕站在河边，凝视着河水。久违的月光从云缝中探出，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空无一物。

他久久地注视着这一切，又转头看向远处——明月朗照的山峰。

一口浑浊的叹息。

“戴维。”

他身后的小土坡上，伫立着一位和他看上去年龄相仿的老人。

“你是来抓我的吧。”

“你还想撑到什么时候？！”

戴维的怒吼声仿佛惊醒了毕，他的身体一阵颤抖，随即是怪异的扭动。

在月光照耀的小河边，一片寂静的山谷之中，响起了老人的啜泣声。就在戴维的面前，毕的身体伏在地上，面对着黑暗之中沉默的山峰、河流、树林、明月，落下了眼泪。

“你在做什么？”

戴维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夹杂在毕浑浊的哭声之中，随着河水泛起了波纹。两个老人一前一后，沉默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毕停止了哭泣，在小河边席地而坐，静静地吟唱着一曲怪异的歌谣。戴维站在原地，凝视着前方老人的背影，又似是视线越过了他的肩膀，在无垠的山川之间飘荡。

良久，歌声渐渐地沉落，月光也再次隐入云中，不见了踪影。毕的背影依旧在那里，面对着寂静无声的河流。

“今年是……？”

“1985年。”

毕笑了起来，伛偻的后背夸张地颤抖着，仿佛下一秒，那副可怜的皮包骨头的架子就会坍塌。

“居然……已经快三千年了吗。”

毕的声音变得沧桑，撞击在山谷的岩壁上，回响不绝。戴维默默地听着，闭上了双眼。

“再给我最后三十年。”

戴维睁开眼睛，发现毕已经转过身子，面朝着他，只是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要怎么做？”

毕一动不动。戴维仿佛看见了他的哀伤，在岁月洗刷的脸庞上化开。

“也许在三十年之后，才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