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既然你们已经到了这地步,我觉得需要另想办法。”佩斯洛扶着额头,双眉皱紧,盯着面前的音乐盒。盖子已经打开,整个房间漆黑不见五指,只有微弱的光芒从音乐盒中散发出来。“明天是他们出发的日子,我觉得还有机会。”佩斯洛咳嗽一声。
房间的大门被敲响,佩斯洛略一皱眉。“是谁?”敲门声戛然而止,响起了孙女的声音,“爷爷,是我。”佩斯洛轻轻地叹了口气,“安娜,你应该在前面看店才对。”门外的声音沉默了一瞬,另一个声音响起。
“佩斯洛爷爷,我可以进来吗?”
黑暗的房间里陷入沉默。佩斯洛移开左手,“进来吧。”房门被打开,安娜的手中擎着蜡烛,日向跟在她身后走进房间。只见佩斯洛坐在四方桌的西侧,面前摆着昨天刚修好的音乐盒。
“日向小姐,你今天来见我,是为何事?”佩斯洛疲惫的声音里,没有往日一般富有耐心。
日向在佩斯洛的对面坐下,看了看音乐盒顶上的黑色剪影。“是爱莉吗?”听见问话,那个黑色的影子似乎转动起来,“日向吗,是我。”
“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对座的佩斯洛皱起眉头。方才日向的问话,让人心生不小的紧迫感。
爱莉沉默了一会,回答道,“什么事?”日向深深地吸了口气,“灯今天住院了,因为发高烧。”听见此话,安娜捂住了嘴巴,佩斯洛摸了摸胡子,爱莉的剪影发生了细微的晃动。“怎么回事?”爱莉应该也觉察到了异样,她的声音里有一点焦急。
“我不清楚……之前她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可是这一次尤为严重。”日向的语气渐渐激动起来。爱莉见状,连忙安慰日向,“先冷静一点,日向。你说灯之前就发作过,什么意思?”
日向放松紧绷太久的身体,忍住到了嘴边的哭泣。“将近两个月前,灯就会开始时不时地出现发烧症状。”
“还有什么情况?”
“嗯……她说在发烧期间,总会看见或听见一些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吗……你知道她第一次发作是在什么时候?”
“不清楚,但应该在7月份。”
“7月份?”
“嗯。”
“你的意思是,灯在7月的某一天,开始出现发烧,并能感受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对,差不多是这样。”
音乐盒上的黑色影子突然消失了一瞬,日向还没反应过来,爱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并不确定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有猜测的。”先前的平常语气消失了,爱莉的声音变得极其严肃。安娜、日向和佩斯洛围坐在桌边。
“我觉得这个和灭有关系。”
爱莉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给日向足够的反应时间,接下来,她开始讲述她的猜测。
“7月,那时候灭的分身来到第三区,对灯进行了夺舍。我得先告诉你,灭所谓的‘夺舍’,其实是先将你的神经系统和免疫系统削弱或者破坏,随后将他自身的血液和你的血液进行融合同化,最后就能进行夺舍,肉体上和精神上都是。”
“可是灭的分身能力有限,他并不能很好地进行夺舍,哪怕是灯这样的人类。相对地,他只能进行‘半夺舍’,而且一旦被某个实力强于他的对手打断,‘半夺舍’就会被阻止。”
“当初因为我和索菲的影响,灭分身的‘半夺舍’没有成功,但他对灯的神经系统和免疫系统都造成了损伤,他的部分血液也留在了灯的体内。至于灯为什么会有定期的发烧症状,我认为应该是灭的血液和本体的活动是呼应的,灭的某些活动会刺激灯体内的血液,从而造成发烧。”
爱莉停顿了一下,又换了一个有些隐隐担忧的口吻。“既然如此,必须要和灭对峙了。”日向勉强理解了爱莉的解释,听了她的话,又开始紧张起来。
“难道是……”
“如果不快点消灭他,灯的痛苦只会越来越重!”爱莉沉声说道。日向的心里“咯噔”一下,如果照此下去,灯的生命都不能得到保证……
“爱莉,你怎么会知道如此详细的?”爱莉听了,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日向能想象到,她的脸上应该是相当复杂的表情。
“你想知道吗?”爱莉问道。日向“嗯”了一声。安娜和佩斯洛陷入了沉默。爱莉叹了口气,仿佛在陈述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
“1917年,我曾经被灭夺舍,险些死去。”
爱莉自嘲般地笑了一声。
“从那以后,我专门学习并精通了意识魔法,就因为不想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