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突然感觉浑身发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
德温特看出了他此刻滔天的怒火,轻笑一声,掐下一朵满天星,不偏不倚地放在他的发丝间,直勾勾地望着他颤动的眼睛。
“晚安,布莱克,愿你在梦里赢下今天的魁地奇。”
雷古勒斯死死地盯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愤怒。雷古勒斯多想从床上爬起来,狠狠地给她一拳,但他做不到。
他的腿断了,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眉眼带笑的Alpha,不紧不慢地离开房间。
“滚……你给我滚出去!德温特——!”他歇斯底里地大喊,声音在医疗翼里回荡。
轻合上门,棕青色瞳孔在月光下显得冷冽,德温特唇角微扬,透出毛骨悚然的愉悦。
月光洒在地上,形成一滩柔烂的水洼。
雷古勒斯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
不久之后,他离开了斯莱特林队伍。
他腿骨有了一道浅浅的疤痕,难以支撑长时间激烈运动,omega脆弱的体质,使他在冬天时常因为遇寒而疼痛难忍。
德温特搞毁了雷古勒斯的生活,
他恨她。
1977年12月10日,星期六
水很冷,冷得令人痛苦。
雷古勒斯感觉到水渗进了他的衣服里,淋湿了他的头发。
冰冷的湖水无情地钻进他的鼻腔,顺着喉咙直逼肺部,呛得他生疼。他的身体被湖水压力紧紧拉住,一点一点下沉。他平静地接受这一切,浑身血液发寒。
湖底是他渴望的一切。河水冲刷着他脸颊上的泪痕,他胸口的麻木是因为寒冷而不是痛苦。
一切都很好。
水应当是清凉而柔软的,流淌的却在压迫间有了轮廓,挤压间被碾碎的水滴落向地面,砸开一片阴郁。
盛不住的、藏不住的、瞒不住的,最后爆发时总是残忍得可怖。
他任由湖水吞没,没有料到会有人打破他的平静。
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了上来,雷古勒斯从恍惚中醒来,德温特抓住他的胳膊肘,把他们俩拉到坚实的地面上,雷古勒斯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地了。
岸上的空气争先恐后涌入肺部,雷古勒斯捂嘴咳嗽,用胳膊肘支撑着身体。他泪眼朦胧地看向救下他的人,看上去也相当震惊。
她头发半湿着,身上没有一丝热气,凌乱发丝半遮半掩,目光阴沉得滴水。
雷古勒斯被吓了一跳。
他蓦地揪紧手下的草地,在冰冷的视线下,如同抽筋剥骨般赤裸在她面前。
“谢谢你。”他悄悄地对另一个人说。
雷古勒斯一直期待德温特幸灾乐祸,取笑他。
相反,她只是点点头,好像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没什么大不了的,扯出一丝冷笑。
“你大晚上发病出来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