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王爷好歹是三殿下的叔祖,长辈大人!三殿下岂能这样信口雌黄奚落于他老人家?!”
立即便有搭档一唱一和:“哼!当朝的几位皇子,唯有太子乃是太上皇亲手教导出来的,还像点样子。
“二皇子而下,哪一个不是粗鲁无知、阴阳怪气的?
“听说三皇子之母不过是偏远小城出身,蛮夷之后!如今看来,连什么叫尊卑长幼都没教出来!”
言语之间,不仅轻蔑昭明帝,竟还辱及窦婕妤!
三皇子立时大怒,宽大的袖子一抬,带起一阵风声指向那人,一声断喝:
“无君无父的混账!你也配站在这大殿之上!?
“我记住你了!
“等父皇回来,我一定要杀了你!”
竟是跟那些人当场对起嘴来,竟还不输!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从外头跑进来,悄悄附在愉王耳边说了两句。
愉王挑着眉冷笑起来:“我说一向脾气暴烈的东平王,怎么忽然肯跟我在这里磨起牙来!
“敢情是在拖延时间!”
众人的脸色又是一变。
三皇子愣住,紧张地看向愉王。
一看他这表情,愉王哪能不知道?狞笑一声,喝命:“带进来!”
门外护卫虎喝一声,揪着一个人的衣领子,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手上用力,将此人摔在了地上。
“翟道公!”曹讽失声。
却只见地上这人挣扎着爬了起来,还不忘正了正官帽,摸了手巾出来,细细地擦干净了口鼻眉框上被打出的血。
又整理了花白的头发胡子,抻平了被揉搓得乱七八糟的官服。
然后才向着三皇子那边长揖,开口,声音格外嘶哑:“臣有负所托,请殿下责罚!
“然,臣得太上简拔于微末,又得殿下重托于今日!恩幸何如!
“臣心坚笃,绝不事贼!”
说着,竟一撩袍襟,低头,大步,直直冲向大殿中的盘龙柱!
他想要撞柱自尽!
这下东王再不肯旁观,斜刺里三两步跑过去,一把捞住了半大老头儿的细腰:
“哎!死不得!好好的含元殿,可染不得忠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