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裸露着左臂折到门内,直接卡住城门后闩门的空洞,以臂为杆,用力往边侧拖拽。
来回足有近十趟,城里幸存的修士总算被全部拉回来,晏醉玉扛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正御剑往城门逼近,忽闻身后尖锐的呜咽声冲天而起。
他扭头一看。
纯黑的怨气凝结成呼啸洪流,无数张人脸探出又缩回,扭曲地缠杂其中,万鬼同语,切切杂杂。一个离得近的修士当成就被拖走撕成碎片,晏醉玉都没来得及救。
城外隐隐约约,人声嘈杂:
“怎么回事……”
“万鬼潮……是万鬼潮!”
贺楼就在城门处,登时目眦欲裂,下意识磕磕绊绊地往前奔了两步,被疾冲过来的晏醉玉一把抱住。
城门近在咫尺,那怨气却已然挨近他的后脚跟,晏醉玉感觉身体被无形的力道往后拖了两步,顿时反应过来,将手里的两人往城门外扔。
昏迷的那个打着滚摔出去,贺楼却在地上滚两圈后,又追了上来。
“映月,回去——”
贺楼听他的才叫有鬼了。
千钧一发之际,晏醉玉身上飘出一道白色流光,悬在半空,嗡地一声轻响,强横的威压瞬间扫荡开来,冤魂们愣是停滞了一时半刻,旋即嘈杂的万鬼低语,变成了幽怨的哭嚎。
“头好痛……要裂开了……”
“啊啊啊它在打我,它在打我!”
……对了,冤魂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灵识。
晏醉玉迅速抱着贺楼滚出城外,一见他们安全,大显神威的因果牌骤然收敛,化为流光从将将要闭合的城门缝隙中飘了出来。
然后它果断地钻进了贺楼的衣领里。
晏醉玉:“……”
不要脸!
贺楼也很嫌弃,伸手在领口掏了掏,将略带凉意的玉牌拿出来,远远扔开,“什么东西?”
晏醉玉:“……”
好在贺楼认得这块玉牌,嫌弃地扔远后又捡回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下,“它就是你说的,装着记忆的东西?怎么……怎么往人衣裳里钻,他不会是个色胚吧?”
晏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