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才不去猜。大公主就算知道只怕也会装不知道。
就不晓得他是从哪个门儿进来的,肯定不是正门儿。
当然,这人有的是办法,也不会学愣头青一样去翻人家后院的墙。
“芳景是你的人?”
“是魏公公的人。”
这不一码事嘛,魏公公可是他的人!这个潮生在宫里时就早知道了。
刚才性鸣停了一下,现在又欢快地叫了起来,咕咕呱呱的,倒是热闹。
潮生小声嘀咕:“你就是没安好心。”
四皇子只能摸着鼻子认下这个坏心。
虽然他可以说是休贴挂念。可是你休贴挂念人家一个没出阁的姑娘,本身就不是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啊。
池塘边的草丛葱容作响,然后咕咚一声,有蛤蟆跳下了水。四周静悄悄的,潮生有点不忍出声,怕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可是她又有许多话想问。
这次离开了王府之后他们第三回单独在一起?啊,也许是四回。
和前两回的心情,那是截然不同了。
前两次那是黯然神伤,原因无他唯别而已。
这一次却是带着淡淡的甜意,十分踏实。
月亮升了起来,倒映在池塘中。
这也算是月上柳稍头,人约黄昏后了吧?
潮生在暗中微笑,拉了一下他的手:“这里草多有蚁虫,我们去亭子里吧。”
亭子也近水好歹有两个坐墩。潮生轻声问他:“听说工部这些日子忙得很?”
“也还好。”四皇子低声说:“以前没办差的时候,总听人说工部的差事有油水,一项工程就能肥一屋的人。可是现在看,也不是那样。为了赶河工堤防图,包侍郎几天几夜都没回家有个姓吴的营造郎都吐血了…”
“是啊,哪儿都有蛀虫,可也都有勤勉认真的人。对了,听说皇陵失盗了?可是真的?”
四皇子点头:“对,上一批木料进来就一直放在库里,去取时却发现少了将近三分之一了。这些料都长了至少百年,从南方运来的,铜料也少了。”
偷铜还容易,木头这种东西肯定有内鬼,要不然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偷走那么大的东西。
四皇子失笑:“看我怎么和你说起这些来了。”
不说这些说什么?难道两人默默对望,说些我想你你想不想我我不想你是假的之类的话吗?潮生倒是喜欢听这此。四皇子的生活,他在做什么,想什么。
“你在家中都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看书,做针线…”
“就做了这些?”四皇子饶有兴致地问。
“偶尔也下厨。”
“都做些什么呢?”四皇子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潮生笑了。
好吧,就象她想了解他的生活一样,他也一样想知道她每天做什么,想什么。
“嗯今天给嫂子熬了一锅汤,圆白菜草菇什么的都熬化在汤里了,很稠,不过鲜得很……”
“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