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一点都不想喊。
你以后还不是一天几十遍的喊——
“阿谢,他是你弟弟,他叫商迟归,你可以叫他迟归,小归阿归。”
“迟、迟归。”被母亲推到面前的孩子,怯怯不安地望着他,眼神躲闪。
干嘛啦?这种做了坏事的眼神,该不会是冒牌货吧,但是父亲亲自带回来的,没有人可以瞒过父亲弄虚作假。
讨厌、好讨厌,讨厌死了,看见他就烦,什么都不会,连说话都说不顺畅,怎么会是自己的二哥啊,自己名字由迟癸变成迟归,等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回来吗?害自己在学校里被笑成什么样。
厌烦嫌恶的想法充斥着这具身体,商迟归反驳得已经累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年幼的自己一边在母亲面前装出友好热情的一面甜甜腻腻喊二哥,一边在母亲背后将所有的不满怨恨宣泄在二哥身上。
后来更是误会了二哥……不,他记得误会澄清了的。
但梦境里,误会没有得以澄清,这具身体的自己狂怒地抓着二哥,将二哥扔给了乌咪。
吓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动坏心思。
不知道乌咪不会吃人的二哥被乌咪吓得哭休克了过去,而早有准备的自己以想拉着二哥和乌咪玩的借口躲过了母亲严厉的责罚,只受了点轻惩和训诫。
这真的是梦境吗?
商迟归忽然想起自己带二哥去叫乌咪时,二哥那万般恐惧不断道歉的神情。
他来不及思考,就被带到下一幕。
这具身体对二哥越发变本加厉,但不管做出怎样过分的举动,二哥都只会默默承受,甚至当母亲有所察觉的时候还会为他隐瞒下来。
为什么不反抗?反抗一下也行啊?连告状都学不会,这么没用二哥你是怎么在外面活下去的?
某一个时候,他和这具身体的想法重叠在了一起。
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发展让商迟归错愕愤怒,他对年幼的自己破口大骂,拼命想要争取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但却徒劳无功。
大哥呢?大哥总不会看着自己这么干吧?
商迟归寄希望在商云深身上,但商云深只是漠然旁观,亲眼看到他欺负二哥也无动于衷。
“混蛋、混蛋、混蛋!”商迟归骂的是自己,也是商云深。
他何其了解商云深。
商云深与父亲一般,不会对弱者投以任何目光,更何况是二哥这样不会反抗的弱者。现在的二哥只怕在商云深眼中就像沙砾一般,哪怕这人和他有血缘关系,他也不会出手帮助,除非是在母亲面前才会敷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