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他们走不远!”
“不必了。”聂云飞脸色复杂的看著两人消失的方向,目中的震惊渐渐平复,化作一道阴冷的寒光,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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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庄外的树林里,黑衣青年揭下同伴面上黑巾,心惊胆战的看著他嘴角还在不断淌下的血丝。“无伤,你还好吧?”
练无伤只觉得胸口的血气好像就要冲破喉咙,头更是昏昏沉沈的,不知自己在哪里,也不知身边是谁,只道周围还有敌人环伺,忙道:“别……别叫我的名字,不能让人知道……知道我和凌烈的关系……”话未说完,人已昏了过去。
青年心里又痛又怜:这时候了,你还只想著那个无情无义的他!
此地不宜久留,而山下的镇子是凤凰山庄的势力范围,耳目众多,青年权衡了一下,反而抱著练无伤向深山里面走去。
他走了不知多远,隐约听到潺潺水声,便寻声来到水边。
“无伤,来,喝口水。”
喂了一口水,正待喂第二口时,练无伤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一翻身,将水吐出来,水中倒有一半是鲜血。
“无伤!”青年脸上变色,忽然一闪身坐到练无伤身后,气运丹田,将双掌抵在他的背上。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两人头顶都隐隐冒起白烟。练无伤突然张开嘴,又吐出一口血来。
青年撤了掌,任练无伤倚在自己身上。他环视四周,发现没有追兵过来,不由擦了把汗,暗叫侥幸。适才情势紧急,他不得已为练无伤运功疗伤。此举极为冒险,方当运功之时,哪怕有个顽童在旁边伸指一戳,他二人也要性命不保。
“无伤,你好些了吗?”
双眸悠悠开启,练无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逍遥,你怎会在这里?”
这青年正是任逍遥,他终究还是不放心转了回来。他苦笑:“是我。我这人脸皮厚,你赶也赶不走。”
练无伤低声道:“你别这么说……”逍遥,你这样说让我无地自容。
任逍遥握住他的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想告诉你,不要内疚,也不要觉得亏欠了我,因为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从没想过要你回报什么,只要你肯让我在你身边,我就满足了。”顿了顿,他又道:“我对你,便如同你对凌烈,总是情到深处,无怨无悔!”
“情到深处,无怨无悔。”练无伤轻轻念著这八个字,每一字都好似一根生钉敲在心上。想想凌烈,想想自己,又想想任逍遥,总是最多情的那个伤的深了些。只是心之所迷,谁还会计较这些呢?
他闭上眼睛,良久,一声长叹:“为何我最初遇见的不是你!”
倘若当初的那人是任逍遥,他的路也许要平坦的多,如今,却只能慨叹一声,相逢恨晚!
两人相对无语,秋风吹过旷野,空洞的沙沙声响,吹起一片寂寥。
任逍遥扶他站起:“走吧,找个地方落脚,天快亮了。”
的确,天际已现出一抹鱼肚白。
“什么人?”
任逍遥剑眉一竖,将练无伤护在身后。
半山坡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黑影。
熟悉的黑影!
夺魄!
“无伤,你现在怎样?”任逍遥估量形势,以他和练无伤的武功突围原不难,只是现在练无伤的身体极其虚弱,而对方首领却是个难以对付的人物,实在没多少胜算。
练无伤微一运力,血气上冲,几欲呕吐出来,但他还是咬牙点头。
“那好,我拦住他,你先冲出去。”他最担心的人是练无伤,至于自己,却又次之。脑中浮起柳青衣的示警,想来这些人是冲著自己而来,只要自己不走,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无伤。
众杀手成合围之势,渐渐迫近,转眼将他们围在当中。
任逍遥抽出长剑,忽然向练无伤使了个眼色,一剑横扫而出;与此同时,练无伤也拔地而起,飞出包围圈。
“你走得了吗?”伴随著一声冷笑,凌厉的掌风迎面扑来,正是黑衣魅影。练无伤不及避闪,只能举掌去迎。
双掌相接,魅影突然变掌为勾,轻轻一带,将练无伤扣进怀里。
“无伤!”任逍遥在下面看的真切,想要去救,却被十几柄剑缠住,脱身不得。只能眼睁睁看著魅影抱起练无伤,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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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无伤被魅影抱著,穴道被封住动弹不得。耳边风声响过,呜呜的犹如号角一般,心里暗暗吃惊,昊天门一向以轻功著称,然而这人的轻功之高,就是自己也有所不如。
风声里,依稀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是魅影在调息换气。第一声悠长已极,紧接著下两声却很短促,如此往覆。
这种换气方法实在古怪罕有,就练无伤所知,武林中只有一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