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仁问,“是否广下请帖?”
长父道,“下,下请帖。南海的青年才俊,都要请来,都请来。”
乐仁请了命,自行下去,出城广发请帖去了。如流心中暗道,“接下来,便看江岛主自己的造化了。”
酒一杯接一杯,第五坛酒眼看就要见底,如流见长父已经喝的大醉,便道。“今日这酒不知道长父前辈喝的是否尽兴,如流不胜酒力,便不再讨饶前辈了。”
长父沉声道,“呃,酒,却是喝的差不多了,如流啊,今日高兴,有件宝物给你看看。”
如流本来要走,一听有宝物,却又来了兴趣,“不知是什么宝物。”
长父起了身,摇摇晃晃走了两步,一脚踏在殿内一块青石砖上。
长父一脚踏下,但见地上光芒大盛,一张神弓破土而出,升在殿中,长父一把接着。
如流看那张弓,只见,通体银白,光芒大盛,绝非凡物。
长父得意的看着那张弓,“这弓,蒙尘了五千年了。”
长父放开身段,拉那弓弦,使足了力气,却见那弓纹丝不动。
长父不禁摇摇头,“弓是好弓,可惜没人拉的动。”长父把弓扔给如流,“你来试试。”
如流接在了手里,抚摸着那张弓。“好弓啊,可长父前辈都拉不动,如流又怎么拉的动。”
如流把手往弓弦上一摸,那张弓抖动起来,那弓弦渐渐染上金光来,长父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弓,嘴里道,“好,好啊。”
如流只觉得浑身热流涌动,那张弓好像在张嘴说话,“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好热,如流的眼中仿佛有火焰涌动,“嗬!”如流一声喝,仰头弯弓拉动弓弦。
神弓一开,风浪大作,整个南海水城都震动起来。
拉开神弓,却没有箭,但见有水流汇聚在如流的手中,如流面上涨得通红,咬紧牙把那弓弦拉到满月,一声大喝,那凝聚好的水箭离了弦。
水箭离弦,直往海上去,穿过水生殿的殿顶,破开一个大洞,泥瓦都摔落下来,整个水城都摇晃起来。
如流却被震得脚下踉跄,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这一箭,好似把所有的力气抽空,酒也涌了上来,胸中一阵翻滚。
长父仰天长笑道,“好啊,这尘飞弓终于得见主人了,哈哈哈哈。”
长父的话,如流再也听不到耳朵里,“好晕,好晕啊。”如流只觉得天旋地转,闭眼倒头失去了意识。
南海上,从未有如此大浪,一支水箭,正从海上飞过。
水神号令,海水都来聚力,聚在水箭周围,作一个巨浪。
那巨浪,飞过十三万三千里南海,携南海之水,浇灌了神州大陆。
妙光山上,本是晴明万里,忽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景明真人站在妙光山顶,看着水箭略过苍穹,抚须长叹道,“造化,造化啊。”
离州城深巷酒馆外,女孩霏霏大喊道,“夜青姐姐,夜青姐姐你快来看啊,好漂亮。”夜青出了酒馆门抬头看,只见水箭闪着银光,掠过天上,宛若白日流星,只是带来狂风暴雨。夜青摸摸霏霏的脑袋,“暴雨来了,快进屋里去吧。”
黄沙渡里,黄沙万里。三层楼船独不受侵,几串艳红灯笼随风摇曳,宛在梦中。叫幽的姑娘站在楼船顶上,抬头望天,水箭划过,雨水滴落在她额头上。她红发如瀑,在风中乱舞,蔚蓝色的眼中流下一滴珠泪。“一千年了,黄沙渡都能等来雨水,我等的,怎么还不出现。”
这水箭,还飞往前,飞到元洲圣廷,一个金甲的将军遥遥望见,冲天而起,在断柱山前,一掌截住那支水箭,捏碎在手里,万顷海水都作雨水散去,闻听此事,圣廷震怒,下令追究。
这一切,如流浑然不知,早醉倒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