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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究竟靠什么笼络这样巨大的财富？靠什么保障利益链条的运行？靠什么保障不会有人从中大量套利，保障有人不会向他们“倾销”？

他们靠什么“维持市场秩序”？

那可是地下世界，是不记名的暗网，杀人越货夺宝各凭本事生存，谁强谁有理。

他们究竟靠什么建立起“信誉”？让地下世界默认这套兑换规则？

说到底，彭格列拿着那么多宝石，又是要做什么呢？

12岁就跟随家人上了船的水手辰巳雅也听说过……他听说很多次过彭格列那个体弱多病、矜贵无比的首领。

他听说过，彭格列十世极受家人宠爱，彭格列全世界搜罗珍宝，不过是为了使他们的小首领能展露笑颜。

辰巳雅也以为自己是明白的，他以为地下世界畏惧彭格列，是因为彭格列是盘桓于意大利数百年的黑手党家族。

他曾经以为的并没有错，但那只是表象，是结果。

直到最近不久，他才终于了解到，彭格列稳坐地下世界头把交椅的缘由。

地下世界，从来没有什么大而不能倒的规则，也从来没有哪一家能够永远坐在王座上制定规则地下世界，有的只是弱肉强食。

彭格列这般家族，就似海里的鲸，也是所有顶级捕食者找到机会就想上前咬一口的“羊”。

可羊，在西方文明中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的象征，相反，山羊的形象代表着撒旦。

所以，是什么让彭格列能够如此“天真无知”，答案其实很简单。

是绝对的实力、是随之而来的资源控制分配，和由此催生出的「权力」。

是因为，彭格列是地下世界的军工厂，他们不只能生产常规的热武器，他们还拥有随时能够毁灭世界的“潘多拉魔盒”——匣兵器。

是因为，他们已然是唯一一个成功套披上“官方”外衣的势力「里特课」，将家族的触角伸遍全球、近乎成功洗白上岸的庞然大物。

是因为彭格列拥有无限接近于国家主权、甚至某种意义上能够媲美核武的底牌——他们的首领，他们的王，这一代地下世界的教父，彭格列十世。

辰巳雅也只恨自己被病痛折磨，以至于昏了头脑，没有及早察觉彭格列在这系列案件中的存在。

辰巳雅也作为“中间人”，基本是不接触现金的，他虽然还是日本籍，但为了治病，还是跑西方发达国家多一些，他拿保持了三十多年低利率的日本现金基本无用。

——想想也是，这十几年中，总会有人用彭格列的名头骗取钱财，那些人、组织的下场如何，不言而喻。

用假钞换取彭格列需要的宝石，卖给彭格列赚取真金白银，不过是最常见的套路。

彭格列上下早就对此有了完整的应对策略。久不发作，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对彭格列而言最好的时机罢了。

而辰巳雅也，甘愿被彭格列利用，以期逃脱必死的结局。

在来港口之前，辰巳雅也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被警方逮捕也许算是他预想中最好的结局之一。

但他也不打算乖乖地做一颗在各方势力角逐中可以被轻易舍弃的棋子。

现如今看来，走投无路之下的孤注一掷回报果然丰厚。

尽管只是几个孩子……

辰巳雅也又看向灰原哀手中的海员证，他故意曲解灰原哀的问题，答非所问道，“东都只有一个港吧。”

“东都只有一个港，可有多个码头，船坞、仓库更是不计其数。别装傻！你也一样被装进了集装箱里，不管制造这批假钞的人是谁，你、贝拉?曳舟作为运输者，和这批人到底是不是同伙的，他们把你和我们关在一起，显然是已经放弃你了。

你还是先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吧。”灰原哀耐心地等了辰巳雅也半晌，她以为辰巳雅也还在挣扎，以为辰巳雅也还寄希望于到目的地后他就会被放出去。

又或者，辰巳雅也对眼下情况不怎么慌张的态度，是因为他握有某种情报、杀手锏，准备待价而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