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墨看着他,没有说话。
“买卖就是这样做的,我可没说给你的就是金子,就算我是给你三块石头,也是你自己答应了亲手给我的。拿来。”青年人气势汹汹,一开口就压得九雅哑口无言,说得好象完全不是他的错一样。
九雅把三块石头推给他:“不做了不做了。你把你的石头拿回去。”
“姑娘,我可没说要退货!”
九雅嘴巴也是伶俐的,却对着这样人没办法。他只是站在你面前,气势上就压着人抬不起头,更别说和他争执。
夫墨这时插口道:“你也是崂山弟子,做这样的事,实在是辱及师门?”
青年一进来就看见夫墨了,那实在是个不能让人忽视的存在,他只觉得自己借剑势而得的气势,在他面前什么都不算。
“阁下是谁?”不由自主就用了尊称。
夫墨不语。
“阁下,这是我和这位小姑娘间的事,望你不要插手。”
九雅一把捞起夫墨的袖子:“当然要帮我。”
夫墨的袖子经常被她揪,下摆微微地都有些皱了。他不是爱为这丁点小事就责备人的人,却委实有点怕她扑上来。
想躲吧,她给人的表情像是你给了她多大的委屈;不躲吧,心里有些发毛。
这哪里是服侍人的丫头?
九雅扭头道:“你凶什么凶?拿几个石头也想骗人!真该抓去见官。”
“姑娘,这花仙我也很喜欢,你还是乖乖拿给我,我不想弄得大家为难,到时不好看的是你。”
夫墨微微皱眉:“这算是强抢么?”
九雅立刻点头:“是。”
夫墨点点头,眼不看那人,淡淡地道:“滚吧,你是崂山弟子,我就不和你动手了。”
那青年天大的怒气,面上却越发笑得阴柔,不过夫墨那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他没有轻易动手。这时站在他身后的白衣的女子出口了:“师兄,怎么办?”声音婉转清脆,像森林中唱歌的小鸟。
“悠游,放心。师兄送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青年冷笑两声,“你们站到一边去,等我一下。”
九雅问夫墨:“他要干什么?”
“你站我后面。”
九雅立刻跳到他身后,不放心地说:“他好象很厉害。”
夫墨一笑,看着青年结莲印,双手虚抓:“回来。”
什么都没有……
夫墨一只手从怀里拿出装小花仙的荷包:“其实这个东西,你要有心找,还是找得到的,何必来强抢?是不是崂山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安逸,底下的弟子修养也见缺了?”他摇摇头,“我便替须弥道长管教下门下弟子吧。”
只一挥手,青年双手双脚被缚,倒吊在虚空,张口却吐不出话。
旁边站着的几个小弟子立刻就要冲过来,被夫墨右手小指轻挑,只冲了两步便似被什么隔阻,越挣扎越动不了。白衣女子站定,双手结印,喝道:“成梵剑起。”
一柄半透明莹光烁烁的剑慢慢在她身后凝现。
夫墨看了她一眼,拇指中指一个弹指,便有金玉之声破空而起,白衣女子面带得色,手指剑去:“破!”
夫墨的弹指与仙剑在空中相遇,半分弱势未显,反而撵得那剑倒退回去。少女急忙撤剑,惊呼:“天,你到底是谁?”
这边青年只觉得自己如蛹中之蚕,半点不能动。正骇然时,又惊觉背上的剑被抽出来。他更想大喊出声,仍是话出不了喉咙口。要知道这剑不是普通宝剑,是他师傅落叶真人的护身仙剑,这次给他带出来,一是因为他是大弟子,年轻一代中就他勉强能拔出剑来;二是作为一个信物,下山好办事。
青年日日背着剑,把这看做天大的荣耀,谁知这红衣黑狍的青年不费弹指之力就叫宝剑出鞘,这一刻若说他吓得魂飞魄散也不为过,不由万分埋怨起自己卤莽来。心里一下就服了软,半点也没嚣张气焰。
剑在夫墨面前两尺不动,夫墨看了看剑,道:“剑还是有些可取之处,你戾气偏重了。”说罢一挥手,在剑上拂出条寸多长的小裂痕,再一挥手,剑回鞘中,人落下地来。
“我与崂山还颇有交情,不与你们太过为难,你的道行也不能算太低,剑上的裂处好好费些时光,最多七八年,少则五六年便能消了。”
夫墨袖手说了这番话,四个崂山弟子再有天大的不满也只得咽回肚。九雅挨在夫墨身边,洋洋得意地蹦跳着跟着去了。
夫墨瞥她一眼,心想:得赶快把她送走才是。
殊不知,小九雅已经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