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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嗓音都非常出色,配合得也天衣无缝,然而奇异的是,大厅里的宾客以及在周围忙碌的家养小精灵们都像是被催眠了一样,脸上显出半似沉醉半似呆滞的神情,当歌曲唱到尾声时,陡然盘旋出的高音就那样嗡嗡地在大厅里回响着,甚至那对男女已经离开钢琴,一前一后快速走上楼梯了,众人还是被乐音所束缚着,时空似乎停滞在了那个高音上。
时空停滞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声爆炸的声音,赫达和布雷斯很快就回到大厅里,坐到原来的位置,唱完了他们的最后一个音节。听众们全都回过神来,他们开始鼓掌赞扬,丝毫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只有缩坐在角落里的老帕尔米耶罗先生在啧啧地称赞:“真是一个尤物,可是谁能消受得了呢?女人,柔弱才是你最大的利器。有脑子的女人令男人望而却步,倘若加上高强的魔力,简直能让男人望风而逃……”一个与他同样衰老的花花公子咯咯地低声笑道:“巴克斯,他们拿走的可是你的宝物,你为什么刚才不出声,将他们的乐音时空束缚魔法给打破?” 老帕尔米耶罗先生也嘿嘿地笑了:“那宝物我已经做不了主,就不是我的了,否则我情愿送给她来博美人一笑。再说了,两代黑魔王的后代,我怎么得罪得起呢?”最后一句已经是自言自语了,他的朋友没有能听清楚。
假装被乐音魔法束缚住的巫师其实不光只有老帕尔米耶罗先生和他的朋友,一位蒙着黑色蕾丝面纱的女巫和她的那个头顶微秃的矮胖丈夫也清醒地旁观了事件的全过程。当看到格林德沃小姐和扎比尼先生告辞而去时,一直在注意他们的中年夫妇便也悄悄地尾随而出。
一出帕尔米耶罗大宅,伊芙的小宇宙便彻底爆发了,她恨恨地挥动着魔杖,向那对方才深情对唱的男女说道:“好吧,你们但愿能化作浪尖上的白鸟,我便成全你们。”赫达尖叫了一声,也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德拉科褪下了复方汤剂的伪装,去阻拦伊芙,而布雷斯则一把夺过了赫达手中的魔杖。
场面一片混乱,不知是怎么回事,冠冕就到了伊芙的手中,于是她想都没想,便幻影移形了。剩下的三个巫师面面相觑,布雷斯含着怒气质问德拉科道:“你把伊芙带到这里来做什么?”德拉科耸耸肩回答:“目的很清楚。”布雷斯正要发作,赫达着急地叫道:“梅林呀,那个冠冕上被人施了恶咒,老巴克斯说戴过它的人都发了疯……”她不必再说第二句话了,只一瞬间,布雷斯和德拉科便双双幻影移形,这就正中了赫达的下怀,她捻住了布雷斯的衣角,随从显影在了扎比尼庄园的密室里。
可是他们显然晚了一步,伊芙静静地躺在密室的地板上,看来好像是睡着了,冠冕已经不知去向,布雷斯发出一声哀叫,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伊芙搂进自己的怀里,跟他同样着急的德拉科也急忙过去,甩出一打探测咒,半晌,他才狐疑地说道:“没有受到魔法伤害,她确乎只是睡着了。”
然后德拉科猛然问道:“赫达呢?”但是布雷斯没有理睬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他怀里的人之外了,他一遍遍轻声呼唤着:“伊芙,伊芙……”伊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略有些迷惘地看了看周围,然后问道:“他们呢?”布雷斯和德拉科全都一愣,他们不约而同地问道:“谁?”“那个人和你的妈妈。”德拉科震惊到无以复加,此前他从未设想过伏地魔竟然还活着,但是为什么不呢?那个人怎么会那样轻易地被杀死呢?
现在伊芙完全清醒了,她可以很有逻辑地叙述方才发生的一幕:“那个人,样子完全不同了,可是他的气息和魔压跟以前一样,妈妈跟他在一起,他们带走了冠冕。”她顿了顿,用温柔的语调对布雷斯说道:“而且他和妈妈还让我给你捎了一句话。”布雷斯低垂着眼帘,轻声说道:“晚上再说。”伊芙“嗯”了一声,便不再做声,只窝在布雷斯的怀里,舒适得像一只小猫,这里实在是密不透水到德拉科无论如何也插不进来了,于是他只好告辞。
赫达一阵风般的卷进了校长室,斯内普校长依旧是那样气定神闲地冷冷地盯着她:“拿到了?”只有问话的尾音有些发颤,才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激动。
令他诧异的是,赫达的手中不是冠冕,而是一个小小的水晶瓶子——斯内普熟悉并痛恨的一种东西:记忆瓶。
赫达兴致勃勃地说道:“冠冕永远也找不到了,因为伏地魔已经将它收了回去,也许他认为由自己保存才是万全之策。”斯内普的面部肌肉令人赞叹得没有一丝颤动,他只冷冷问道:“那么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吗?”赫达举起自己手中的记忆瓶,得意地说道:“没有,不过很快。这是布雷斯藏在密室中的隐形柜中的,倘若不是生死攸关的秘密,他没有必要这样深藏秘敛,不是吗?”
斯内普看了看角落里几乎被遗忘了的冥想盆,一挥魔杖,让冥想盆飞到了桌子上。赫达一分钟也不愿意耽搁地将记忆瓶中的银白色物质倒入了冥想盆,然后,她一头扎了进去。
斯内普一直冷眼旁观,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久,赫达才从冥想盆中挣扎了出来,跌坐到了地板上,她的脸色似悲似喜、变幻不定,半晌她才吐出一口气,干巴巴地说道:“好吧,我放弃布雷斯了。”斯内普校长冷哼了一声,问道:“那么,格林德沃小姐,我想您可以结束霍格沃茨之旅,让我重新招聘一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了吧?”
赫达从地板上轻快地跳了起来,突然变得神采奕奕:“哦,绝不,我已经选定了下一个征服的目标了,而且更具挑战的价值。”
斯内普气急败坏地质问:“在英国巫师界有谁比扎比尼先生更有魅力?难道是德拉科?”
赫达撇了撇嘴,说道:“当然不是那只自恋的孔雀,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您,亲爱的校长大人!”
且待来日
在对角巷与斯内普教授的邂逅,令伊芙有一种感觉,就是院长大人对自己的印象越来越糟糕了。但是她百思而不得其解的是,明明暑假前教授还对她的学业成绩表示了隐晦的满意,为何一个假期不见,自己就又被别扭的教授看不顺眼了呢?有这样的想法,说明她还是不谙世事,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词——迁怒。
教授的确是在迁怒,这怒气首先是冲着邓布利多去的,因为就在三个小时之前,那位日理万机的校长大人专程驾临蜘蛛尾巷,“请”他开学后开设一门新学科——大脑封闭术,授课的对象则连猜都不用猜——救世主波特,就好像那个智商堪比巨怪的笨蛋能学会这门深奥的魔法似的。而波特不识时务的表现则更加令教授气恼——他听到自己有福分聆听当代最杰出的大脑封闭术大师的单独授课后,居然流露出了那么明显的不情愿、排斥,乃至恐惧!
对着无辜的伊芙和德拉科释放了一阵冷气,挥洒了一番毒液之后,教授的心情稍微好转,但是就如同梅林也在故意跟他做对,他此番来到对角巷所赴的约会,本以为是轻松惬意的,没成想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是:“亲爱的西弗勒斯,你是我所知道的当代最杰出的大脑封闭术大师了。”此话正与邓布利多在三个小时之前所说的一字不差。
可怜的斯内普勉强按捺住暴走的冲动,冷静地诘问道:“维西尔,是什么让你对这门冷僻的巫术突然有了兴趣了呢?难道你对于某个男人的好感已经到了需要用大脑封闭术来禁锢的程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