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才好杀个痛快……”
正说到这儿,店主已送来丰盛的酒菜,海萍话声打住,摆好酒菜,姐弟妹三人,却轻斟浅酌,畅饮起来。
陆家堡,在官店镇之西,看起来是当地的地头蛇,其实是沧海一奇设置的联络站。
沧海一奇久有独霸武林的雄心,为人机智绝伦,功力特高,他广布眼线,差不多各门各派,都有他的耳目。
此人心机诡诈,替身特多,仁义满布,恩施黑白两道,威镇三山五岳,见他庐山真面的,只有很少几人而已。
三十多年来,已经水到渠成,武林盟主,眼看就要属于他自己,哪晓得从空中落下个伍海萍,搅得他心恼气动,动员各路人马,格杀勿论。
海萍落在官店镇的客栈,早就被笑面狼探知,故意派陈三打探,确证是江湖震动的玉书生。他可惹不起海萍,于是,飞马传报,高手云集,这才人分明暗两路,大闹宝兴客栈。
这群魔头们晓得海萍的厉害,个个都紧张万分,凝力备战,因此,黑夜中的陆家堡,人影幢幢,杯弓蛇影,静悄稍地显出阴森恐怖的图面。
两丛森林的中间,一条白色的人影,在疾迅的闪射,直奔陆家堡,他的身法迅如电闪,态度十分安详。很快地窜过了那两座森林,一道护庄河,宽达两丈三四,横在面前。
那条白影陡然停在河边,啊!原来是玉书生,震撼江湖的伍海萍。他星目神光十足,满脸杀气,环扫对面的陆家堡。
也许是白沙墩的机关困苦了他,是以,他不敢立刻飞渡宽河,生怕又被埋伏所制,于是他沿着河岸,往东走去。
对岸的陆家堡,都是用翠竹环围,绿油油的,闪耀着微弱的光亮,没有半点音响,静得像座死城。
海萍走了好几丈,情形大致相同,也发现不了人影,他又停下脚步,伫立眺望,心说:“既然约定相会,何以毫无动静?莫非走错了地方?”
“哼!魔头诡谲云波,又在弄鬼!”他的确憋不住这种沉寂,不禁仰脸一声清啸。
划破幽静,震撼全堡,身形晃动,白影升空,疾如流星泻地,斜斜越过两丈多的河面,单脚一点,独立在翠竹之上。
那种美妙而惊人的轻身功夫,的确叫人心动神移。
海萍目光湛湛,扫视全堡,还是静寂,沉闷……突地火箭四起,刺耳至极。
他嘿嘿两声冷笑,正想飘落地面,但脚尖感到一软,翠竹快捷的转动起来,海萍心头一紧,气纳丹田,抖臂之间,人又直冲空际,几达三丈高。
他迎目下望,那排翠竹竟分成十多个单排,每排约一尺左右,拼凑成一个奇诡的竹城。
“这又是阵法?”他明白其中的毒谋,不敢骤然落下,于是侧身前滑,弓腰间,恰好落在一座宽有丈许的小圆形的场地上。
海萍小心谨慎,几场狠烈的打杀,增进他不少的阅历,因此他的功力始终保持原状,不敢稍有大意。
饶他步步设防,可是当他落地一刹那,脚下又觉一软,暗喊声“不好!”再度凝功疾射,耳听“轰!”白烟突起,弥漫空中,速度几乎超过他飞升之势。
海萍额头冒出些许冷汗,恨怒不由更增,双目探去,前端屋宇毗连,竟有数十间之多,他又是一声清啸,身法似电,落在那排房屋之上。
这里视界宽阔,稳妥得紧,极自然地吁出一口气来,似乎轻松不少,屋院之下,这才看出是座两亩多大的广场。
海萍怒恨中,猛提丹田气,很想大声喝骂,蓦地破空突传,从左,右,后,三面而进。他听觉特灵,不禁哼了一声,一俯腰,上身整个前倾,双足吸住屋面,悬空与屋面相平。
飕,飕,飕,飕……数百只冷箭,交错疾射,从他身上两尺高的空面,纷纷穿过。
“小子好功夫!”喝声起自广场,但却不见人影。
三声锣响,冷箭陡然停住,黑夜中,人影纵横,从广场四面奔到。
咚,咚,咚……鼓号齐鸣,灯火突亮,场中黑黝黝地站了近百多人口,却无出色人物在场。
海萍仍旧身悬屋面,虎目圆瞪,心中正感奇怪。
“小子,下来领死吧!”
海萍游目看去,敢情是笑面狼正站在人群之前,耀武扬威的发话,这一来可将海萍逗火了,足尖轻轻一点,白光划空,直向笑面狼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