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深以为然。学那个,本来就用不着吗。
贤妃皱着眉头道“那这样,等你有兴趣了,跟贤母妃说,贤妃母妃挑出最好的女先生。教导你该学的。那宋先生也真是的,教什么不好,教你史记。你又不是男孩子,学这些有什么用,你又做不了官,太祖有言女子不得干政,也不知道那宋先生想的什么东西。”
女子不得干政,温婉早在古嬷嬷那里就知道了。不过听她贬低老师,温婉有些不自在了。忙笔画解释“郡主说,宋先生把她当成女儿一般疼爱,她也将宋先生当成父亲一般敬爱。宋先生这么做,应该是恨铁不成钢,但本意却是为她好的。”
贤妃见温婉护短的样子,笑了笑,并不介意她的反驳,她已经尽了自己的最大的善意。这会见着温婉对学习怎么做一个天家女的欲望不强,也就转移了话题“那温婉说说,你日常喜欢做什么消遣,可喜欢吃什么,用什么,可下次来,祖母也好给温婉准备准备。”
温婉摇了摇头“郡主说,她不挑食的,有什么吃什么的。”
贤妃点头赞扬,很是自来熟,含虚问暖,就像自家长辈一样亲昵,让人心中充满了温暖。温婉也确实是一片儒慕之情。对着她,甜甜的满满的笑容。非常地听话。
事无巨细的一一问过,忽而又开始打量了温婉的衣裳,温婉此时穿着一件洁白色素雅的衣裳。贤妃看了大为不满意,转头冲着旁边的开口道:“倒不曾想温婉竟然穿着这样素净的颜色,花琼。我记得库房里还有几匹这样素雅轻薄的布料,你现在去给寻出来,给温婉带回去。小姑娘家家的,虽在孝中。也不非要穿的白惨惨的不可。也是要打扮的稍微喜庆一些的才好。”
温婉腼腆地低着头,脸有些微微红。温婉现在的演技越发娴熟了。要是在现代去演戏,没准就能拿一个什么华表最佳女主角奖呢夏影在旁边笑着说道“娘娘,我们郡主说不好意思受娘娘的礼。”
“在祖母这里还客气,祖母可要生气了。对了,就要笑。瞧我们家温婉,笑起来真漂亮。温婉,想吃什么,我听说你最喜欢吃龙眼了,来人,给上一盘子龙眼上来。”温婉忙摇头,表示着自己的受宠若惊。可眼睛却是看着她的手,白皙纤细。这手保养的可真好,快六十岁的女人,手保养的跟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般。
吃着贤妃剥的龙眼,温婉觉得特别的甜。对于贤妃的慈爱,也是充满的感情。或者说,感动。说着,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简陋地做了几样菜,温婉可不要嫌弃啊”两人坐下,贤妃笑着说道。
温婉摇头,表示不会。她什么都吃,只要对身体身体好的。
夏影转述完这话,心里很是鄙视温婉一番。就她还不挑食,还有什么吃什么呢?这话虽然没错,她是有什么吃什么。但是平日里她要吃的饭菜要是一旦稍微偏咸或者偏淡,或者说她今日想吃偏淡的,合她口味的,不如意就得全都得重做。就连陈嬷嬷那等高超的手艺都被返工了不知道多少次。有几次不耐烦了,还从外面的锦绣楼跟如意楼里,买了招牌菜回来自己吃。挑剔得无与伦比,就三个字,难伺候,真正的难伺候。也就在皇宫里菜样多,御膳房里的大师厨艺也是不凡,才有得让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来,这是双味蹄筋,做得最是好吃了,尝尝”夹了一筷子放在温婉碗里。温婉放在嘴巴里,边吃边点头,未了还竖起了个大拇指。吃饭的时候,很随意,想吃哪个菜就让布菜的宫女夹,一点也没顾忌。
温婉的至理名言,亏什么,别亏了胃。
陪着贤妃用了晚膳,贤妃又问着天天窝在家里做什么。温婉可怜兮兮地笔画着,天天被先生逼着交功课,连跟闺秀们玩闹的时间都没有。这么日子,日日熬夜,就怕打板子。先生太严厉了,可是他们都说先生是大齐有名的学者,就算再严苛,也是应该的。温婉一脸郁闷外加委屈地表示,他们都说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聊了好一会,在贤妃的依依不舍得的目光中,殷殷期盼的叮嘱中出了宫。
到了马车上,没人看得见后,才长舒了口气。温情是温情,如果是自己的外婆,倒可以坦然接受,可跟她不熟啊。而且那几年,在背地里做下的这些个事,她又不是傻瓜,那些事情基本都是出自这女人的手了。可竟然还能对她表现的那么慈爱,这样的温情让人很受不了的啊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温婉心中暗暗想着,要是自己不知道身份,或者真只有十岁,看着这么热情,这么体贴的长辈,对于一个心灵受过创伤极需要爱的孩子,那是一定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亲祖母,最贴心的亲人对待。
装成这么热情的,也不觉得累得慌。可惜自己外祖母过逝的太早了。要是还在就该跟她差不离年龄,对自己,会是真正的慈爱温婉想起之前所经历的那些,这个女人可就是真正的内里的狠毒,面上的慈祥。心里隐隐有些发寒。
“看着倒是个纯良的孩子,不像是狡诈奸猾之人。对娘娘你,也有一股亲昵之情。”贤妃的心腹嬷嬷,在身边轻声说着。
“纯良自然是纯良,更不可能是狡诈奸猾之人。皇上年龄大了,喜欢的是心思纯良之人。但这个孩子,面上纯良,却是心有秋壑之人。脸上很感激,眼里也有感动,可我碰着她的时候,她的身体是僵硬,这表示,她心理却是排斥本宫对她的举止。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机,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可惜与我儿结下了仇隙,否则,定当为一大助力。这事,鸿斌做得确卤莽。需知,有时候,一步错,步步错。而他却把最犀利的武器,送给了自己的敌人。也是本宫疏忽大意了,否则……”贤妃眼中闪过狠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见着这个女娃,看着她如常般地应对自己,心里,产生了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自己,好多年没这种感觉了。有这种感觉的,只有当年的苏贵妃。
“娘娘,当不得如此。”郭嬷嬷忙宽慰着。
“有没有找到,福徽给她留下的那个盒子?”贤妃突然想起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旁边的人摇了摇头,贤妃想着想着,突然打了个冷颤。
第二卷 一百六十:贤妃(下)
一百六十:贤妃(下)
“娘娘,怎么了。”旁边的宫女忙问道。
贤妃摇了摇头,心里暗暗想着,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现在自己只能是尽力拉拢好温婉。就算不能拉拢过来,至少也得让她保持中立,不能一面倒向郑王这边。
可是她心里也清楚,这基本是一种奢望。从在宴会温婉说出身份那一刻起,他们两人相认了,就注定是一条船上的人。而且郑王也是一个极为有野心的人,他对温婉比对亲身女儿还好。里面究竟有几分是真的,相信明白人都知道。在他的刻意宠爱之下,温婉与他已经亲如父女,两人一月通信四五次,非常地频繁。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把拉拢过来,简直是在说笑。贤妃也不会去做那等无用功夫。
温婉出去的时候,倒是没急着赶路。而是一路走过去了,她的心有些乱。这个与她所设想的人,完全就不是一类人。这么一个和蔼可亲的人,怎么会是如此阴险狠毒的人呢?
可是除了她,除了赵王,温婉是真的想不出来还有谁会这么处心积略地对付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