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顺理成章地问他,“如今你还觉得他逃过了京兆尹的处罚是侥幸了?”
“没有他的丞相义父……”
“那如果主事的人是你,你觉得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呢
“我……”
瞬间张纬便懂了,抱头羞容,“我糊涂啊。”
她却一点也不安慰他。这会儿马上给个红枣,一准而他又忘了。
追问,“你哪里糊涂了?”
“姐姐,他……不是好人,是他带着头做的。”人在给自己推卸责任的时候,是绝对自私的。
客观地说,人家何晏虽然组队犯事,但人家又没拿刀抵着张纬脖子逼着他就范。
春华也没多说他什么,拍拍弟弟的背,虽说是自己看着他情绪激动,故意挑了他失控痛哭的。
这是自家人,总归是包容他的。
但到了最后,她既没安慰他说“此事到这里结了”,也没逼着他痛定思痛。
是非结论,她只要引导,对三观还没坏到骨子里去的逆反期少年,要让他去评价人,而不是自己去给他定性。
从弟弟这儿出去,正遇上了母亲房中的玉桂急急忙忙地赶来。
母亲到底是不放心她。
一边觉得好笑,自己出嫁了,出嫁的女儿到了娘家总要客气些,她就算关心嫡亲的弟弟,为了娘家好,她也不至于急吼吼地拿了板子抽人。
太没品了。
打趣玉桂,“兴嫂子这么赶着来,好怕我在这儿吃了人不是?”
“我的好姑娘,”玉桂见这里还算太平便也安心,脸上还算客气,“这不是担心你有着身子在府里跑累了吗?”
“这里是我自个儿娘家,熟门熟路,还会跑错路了?”
“总说不过你。”
……
等到了八九月间,南面战事传到许都,毛玠、于禁代替蔡瑁、张允做了水师都督的时候,荀彧便心道不妙了。
而另一面,装木偶人的贾诩贾军师也开始准备准备着手要撤退逃命了。
自然贾军师这样的水准,此事做得隐秘,也不至于如杨修一般,预见战败收拾东西撤退还要闹个全军尽知的地步。
打击己方士气,活该杨修被砍了。
同一时刻被人算计中了的曹操,已然后悔,但作为主帅,他此刻却无路可退了。
最庸最庸的是,已经在蒋干这二货手上吃了一次亏,第二次他竟然还是听信了这个二货。
“你说丞相大人竟然斩杀了以前的那两位水师都督?”郭照悄声地问着传递消息的侍者。
“是这样,不过却听说……”附耳过去,“蒋子翼(蒋干)找来了凤雏先生。”
“就是与卧龙齐名的那位?”这些叫得很牛的称号,在郭照心中一点认同感也没有。
凤雏的智谋如何她不知道,但作为对南方水战不熟的北人,竟然砍掉了唯二能派上用场的原土著将军们,郭照觉得这次的战事似乎并没有舆论宣传的那样明朗。
等侍者走后,郭照问道婢女,“夫人此刻还在老妇人处吗?”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