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的到,温颂的状态并不好,有时说不了几句话,就气喘吁吁没了精神,她陪在她身边的这段时间里,也是时睡时醒,即便那些残忍她不想面对,但她不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无计划的事情。
她需要知道,温颂的真实情况。
沈霄宁是医生,面对生老病死,已经形成一种习惯性的麻木,明明心里在动容,却有了经久而生的防御保护机制,让心变得粗糙,
“目前情况还算稳定,你可以不用那么紧张。虽然发现时已经是中晚期,但治疗效果很可观。”沈霄宁的声音很缓,也很郑重,敲击在秦旖的心弦上,莫名就给人安心的力量。
听到这样的回答,秦旖总算将提着的那一口气暂时松了下来,心回归原位,眼角的泪也滑落下来,却还是担心,“她为什么没有什么精神呢?体力好差,我能帮她什么?”
“好好陪着她就好。”
是吗,这样就够了吗?秦旖嘴唇抿的紧紧的,绷成了一条直线,唇角都失了血色。
“你担心的事情,交给更专业的医生来担心就好了。乖,不要胡思乱想。事情什么时候该发生,就交给时间来定夺吧。在还未发生的每一秒里,好好生活,不要让未来的自己后悔已足以。”他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耳垂,将细软的头发别到秦旖的耳后。
语言的力量有些时候太过于强大,就像一粒种子,可以埋在心里生根发芽。
被沈霄宁劝过后,秦旖情绪好了很多,她给秦枢景去过电话,也把温颂的助理赶走了,自己留下来,陪着温颂。
一整晚,温颂在病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等到了晚上十点的时候才悠悠转醒,睁了下眼睛,又无力的闭上。
秦旖就守在她的床边,温颂看过来时,应该是见到了她的,能不能认出来,说不好。
温颂的手忽然动了动,然后慢慢半抬起来,稍微张开些,好像在等待着她将手放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意思,秦旖拿不准,但还是犹豫着,手指轻轻触碰到她的掌心,见温颂没有拒绝,才慢慢回握住她。
温颂无力的攥住她,没了支撑,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又落回到雪白的床单上。
“你怎么还没走?”温颂声音虽然轻,吐字却还是清晰的。
“我刚从外地参加活动回来,暂时没什么事情,我想留下来陪陪您。“
温颂轻笑出声,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缓缓转头看向她“是不是快要到新的一年了?”
秦旖点头,“还有几天,就是元旦了。”
“时间过的真快。霄宁呢,他和你一起回来了吗?”
“回来了,刚刚还在,现在回家了,他也有不少事情要和家里说呢。”
“嗯。是该回去的。”说了这么多话,温颂的力气又微弱下去。
等了许久,久到秦旖以为她又睡过去了,却听到一声很浅的:“对不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