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清冷、淡定,还带着命令。
&esp;&esp;许志成被池藻藻的陌生惊了一跳,眯着眼,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还是一样的脸,可是却又不太一样了。
&esp;&esp;就像换了个芯子。
&esp;&esp;“哼”池藻藻冷笑了一声,歪着头,像突然被折断脖颈的布娃娃,双眼蓄着冰棱,看着他。许志成心头一跳,
&esp;&esp;想起来了,这种冰冷、嘲弄、漠视的冷笑。
&esp;&esp;林城一中作为一个老牌重点高中,在林城几个高中里一直是龙头老大的地位。可是隔壁枫城高中新校长跟京都教育部关系好,拿到了两个亿的资助,扩校区、抢老师、夺生源,一时风头无二,还真就在两年前追平了他们的一本率,甚至还抢走了省状元的名号。
&esp;&esp;一时间整个学校领导如临大敌,发誓一定要抢到那一届甩开第二名好几十分的中考状元,天才少女——池藻藻。
&esp;&esp;恰闻池藻藻父母因车祸去世,打着人道主义关怀的旗帜和那么点儿趁人之危的小心思,许志成带着一个临时成立的小组第一次进到池藻藻的家。
&esp;&esp;她的家里摆满了酒。
&esp;&esp;出名的,没名的酒摆的到处都是,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酒香。是的,是酒香,不是那种醉鬼失态乱吐整的到处都是臭烘烘的酒臭味儿。
&esp;&esp;当时他以为是父母双亡刺激到少女需要用酒精麻痹自己才能忘却悲伤。
&esp;&esp;惜才之情、怜惜之情更是汹涌了。
&esp;&esp;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好话说尽,池藻藻都没松口要进林城高中,只是说要看到全部的招生名单。
&esp;&esp;那时候的池藻藻冷清又疏离,好像全世界都被隔绝在外了。他把这些情绪全都归结于她父母双亡,整个人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
&esp;&esp;直到她父母过了头七的第二天。
&esp;&esp;当时招生工作已经快要接近尾声,校领导方面已经隐隐有了放弃池藻藻的想法。虽然可惜,但只要池藻藻不被枫城高中的抢过去也挺好。
&esp;&esp;但是刚拿到了招生名单的许志成还想最后试一把。
&esp;&esp;门没关,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急急冲了进去。
&esp;&esp;那时她正穿着一条纯白的裙子,拿着水果刀,一刀一刀切割着墙上她父母的婚纱照,仿佛是在分解那俩人的尸体。明明满脸都是泪痕,嘴角却噙着疯狂的笑,念叨着,
&esp;&esp;“去死吧。”
&esp;&esp;似有所感,她突然看向他,眼里全无悲伤。而是冰冷、淡漠、嘲弄,好像全世界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是她可以逗弄的玩具,好像他们的生杀予夺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esp;&esp;“哐”
&esp;&esp;风大力地把门关上,惊得许志成哆嗦了一下。
&esp;&esp;池藻藻站起身,微微歪着头,嘴角带着阴冷的笑,走向他。
&esp;&esp;此时他才注意到她的手被割伤了。
&esp;&esp;白色的裙摆上一条条晕开血迹,凌乱的海藻般的长发,她像个幽灵,带着一地的血花,带着一把试图杀死她父母的刀,向他走来。
&esp;&esp;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猩红着眼,一身仇怨,要毁天灭地。
&esp;&esp;“哼。”
&esp;&esp;他觉得窒息,自己就像是被绑在试验台的动物,非死不可。
&esp;&esp;池藻藻拽过他手里的招生名单,翻了两页。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身上那股阴鸷明显消散很多。
&esp;&esp;然后让他坐下,缓慢的讲了一个近乎惨烈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