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辰月本身也疑惑于雷帝为什么不下杀手,搞这种形式的栽赃陷害不就是冲着要人命去的?况且杀人不费力,粟桐先放一边,她身上有伤,手还包扎着,战斗力有限,光以穆小枣论,她再厉害能厉害到什么程度,一两个人制不住难道十个人还制不住?再说杀人再麻烦也不过是短痛,养虎为患可就是长痛了。
可惜辰月跟着雷帝的时间还短,执行过一些重要任务但算不上核心,她也深知在外角南的保命之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要立刻忘记,既然这是雷帝的命令,她就算顶着一脑袋的莫名其妙也要执行到位。
“本来是想另找个地方进行关押,但现在整条船上绝大部分的舱房已经有功能性分配,所以两位仍是住在这里,其他人包括我在内,除非有雷帝的命令否则不得靠近。”
辰月这句话明显是在针对尹茶茶和庄语,特别是庄语……只不过庄语现在的身份还是雷帝的客人,辰月对待客人的态度不能太直白,于是又道,“三位请跟我来,为了弥补刚刚的情急冲撞,会有一份小礼物相赠。”
庄语为势所逼只能回头看了看粟桐和穆小枣,并最终在辰月的半胁迫下离开了舱房,随后便有两个人闯入房中,将所有窗户检查一遍并加上了另外的锁,随后房门也被关上,粟桐趴在锁眼部分听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也用了另外的锁,再高的手法从里面恐怕也捅不开。”
这种手段摆明了是针对穆小枣,穆小枣并不觉得奇怪,她只是端着咖啡杯,“看来我给他们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啊。”
“还没到外角南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想的,”粟桐坐到穆小枣身边,“那会儿关于外角南是提也不能提……受着肩伤去找任雪,结果几句话就搞得自己过呼吸发作。”
穆小枣:“……”
困在两室一厅的房间中哪儿都去不了,时间却好像一下子富裕了起来,粟桐也尝了口黑咖啡,也不是不能喝,就是太苦了点,她还是喜欢加糖加奶。
“粟桐,我忽然发现你也挺记仇的。”穆小枣很认真,她瞳孔圆圆地看向粟桐,“这么久的事了还翻出来说。”
粟桐“嗯”了一声,“小枣儿知道就好,我啊,会一直念叨一直念叨,让你想忘都忘不掉。”
穆小枣:“……”她笑着问粟桐,“一直是多久啊?”
“那要看我这辈子还有多长。”粟桐兀自出神,因为心不在焉的原因,手机械化地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整条舌头浸在黑咖啡的苦味中,粟桐拧着一张脸,默默将咖啡推远了。
穆小枣知道粟桐有心事,她自己其实也千头万绪,雷帝此刻的限制行为加剧着一种不安,并摆明是要留着粟桐和穆小枣的性命以作他用。
夜晚的色彩逐渐褪去,粟桐拉开了窗帘……阳台的窗户也重新上了锁,这种锁对穆小枣来说轻而易举,只是打开后外面并非平地而是水,运河上船只来往密集,从这里跳下去很有可能刚冒头就被撞死,不冒头除了窒息还有被螺旋桨卷入的风险,总之不到万不得已,不是求生的好办法。
“昨天听卢娜说九点之前所有受邀人员都会登船,”粟桐环顾船只周遭,“雷帝倒是很会做生意。她也知道自己一旦出海,肯定有很多人内心存疑,势单力薄的情况下需要让心腹雇船在身后紧跟,而这条河上雷帝的闲船占一半,转眼已经全都租出去了,还是紧俏货,看来能够提不少价。”
穆小枣听着粟桐的话,忽然开口道,“还想着赚钱那就是没打算同归于尽。”
粟桐却没有再出声,她的目光停留在错落的旗帜上,经过良妲村的洗礼,加上她还不错的记忆,能从当中辨认出好几个眼熟的纹样,其中就包括卫立言和法老,但奇怪的是雷帝并没有给自己留下太多退路,护卫船只能数到二,还都是些小型渔船。
即便被关在舱房中,还是能感受到船上的热闹,这份热闹越来越高涨,直至九点达到巅峰,半个小时后便是船身微动,看样子是要出航了。
粟桐和穆小枣百无聊赖,一个躺在沙发上,一个搬了张椅子坐在窗户前,雷帝的生日宴果然隆重,驶向公海的同时燃放烟花,青天白日只能看到炸出来的光点看不到烟花的实际样貌,但听声音这烟花应该华丽的很。
此时的庄语正混在人群中充当眼线,船上的安保可谓滴水不漏,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都不足以形容,宴会厅已经对外开放,午饭自助,重点放在下午七点之后的那场晚宴上,但庄语深刻怀疑凭船上这种微妙关系,能不能撑到晚上无事发生。
“……怎么法老也露面了?”庄语眉头紧蹙,她端着香槟躲在角落中,外角南这些巨头她这也是初次谋面,不过执行任务之前,庄语就研究过他们不同角度的照片,所以能一眼就认出来。
当粟桐和穆小枣说起卫立言或许会上船的时候,庄语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些人放着“家里”的正事不干,上一搜孤立无缘的船,庆祝一个无关紧要的生日,难不成雷帝真能拿出整个外角南最具诱惑的利益,就算卫立言和法老也欲罢不能?
除了权力分割,庄语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卫立言和法老冒这样大的风险。
所以最后她得出一个玩笑般的结论:雷帝打算让出自己手里所有的经济、人力和土地,而卫立言和法老想要瓜分,就必须上她这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