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行为可以减缓个体压力,笨蛋。”她丝毫不为所动,伸出手指弹了下他的脸,“要我跟你做吗。对于这种行为会给精神带来怎样的影响,我也很有兴趣……”
“不哭不哭。”她抚摸他的脸,“开个玩笑而已。我只是对你这个个体产生了好感而已。如果你觉得很可怕,我可以立刻抹消这样的情感倾向。”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他微微地笑起来,“我总不可能就这样认为你不是你了……”
“没关系的,你的情绪起伏太大。”她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将自己的额头与他的相抵,“对于你来说,我的存在可能难以理解。不过没关系,不安来源于现实与自我认知的冲突……”
“良子……”他搂抱紧她的身体,“走吧,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留在这种地方。我带你离开……”
“我离开的话被捉到最多只有精神治疗的惩罚而已,不过你呢……”黑暗的封闭空间里她的瞳孔里流转着水一般柔和而镇定的光,与之前的瑟缩发抖判若两人,她注视着他,“是潜在罪犯。我相信你哦,相信你一定认识我,所以才能为我流泪。不过理性判断的结果是,如果你带我离开,那么你一定会死。”
“是啊,无能为力……”他露出苦笑。
“不用担心。已经快进行到出去的阶段了。那时他们会给我洗脑,我一定会忘记所有,不过,在外面见到你的时候,我也一定能够和现在一样对你产生好感。因为记忆根本无法改变人啊。”她握紧他的手,“原本我以为我已经没有感情了,不过显然他们出了错。真是一帮脑残,对不对。”
“我不想给你造成负担,明明在见到我前你的情绪都很平稳,但是现在却起伏不定。别为我担忧了。我在这里可是享受着比天皇公主还要高规格的待遇呢。千万别为我操心,好不容易看到了能够为我哭泣的人类,如果为我感到难受,我也会很难受的。”她跪在地上看着他,“对我来说,你是世界的唯一,既然你能够为我难受,那么不如为我露出笑容。这样的事,一点都不难吧。”
不是啊……完全倒置过来了……
你的世界已经变得一个人都没有了,那样的孤独无边……
他什么都说不出。但那不安愤怒的心境已经因为她的话语变得平静下来。正如他不得不接受他既定的人生一样,一定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让她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不要再想起我了,总有一天我一定能够名正言顺地出现在你面前。”她伸手抚摸他的脸,微笑道,“相信我吧,我很强的。”
“别害怕。”她松开了他的手,看见电梯的门即将打开,他有那么多的话想说,却又说不了那么多,“我知道,一个人有多害怕。不可能不怕——孤独……你根本不是什么受尽眷顾的……”
她迟疑一下,回头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犹疑不定的神色——
谁都会怕的,只要是人都会怕的。
不过,这不是回头让这个人带她走就能解决的事。
于是她向他露出笑容,那深深的酒窝仿佛能容纳下一切孤独寂寞,足以令任何人安心。
第29章 樱花的花语
私立樱霜学院小学部教员办公室,刚刚就职不久的年轻教员,佐仓良子露出温和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少女。
穿着优雅古朴的高中部制服,如缎似镜的黑发披覆在白皙肌肤上,这个少女有着十分惊人的美貌。
“先生,不记得我了吗?”名为璃华子的少女伸手将一侧的头发压倒耳后,姿态中带着莫名的优越感道。
“我一定从未见过你。”良子微笑着别过视线,肯定地说,“我在青少年特别监护设施长大,一毕业就被巫女分配到了这里。半年来,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樱霜学院。”
“啊,是吗。那么一定是我弄错了吧。”璃华子没有再固执己见,她礼貌地表示歉意后离开。却在走到门边时又回首向她看去,半眯起深紫色的眼眸,“要社会性的抹消掉一个人有多简单呢?佐仓老师是社会学教员吧。”
“那当然是很简单的事。”佐仓良子的神色十分平静,她整个人都有一种莫名沉稳的气场,仿佛任何波澜近到她身边,都会悄无声息地消息一样,她抬起漆黑如墨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璃华子。
那波澜不兴仿若千年古井般平静的视线让黑发少女略带挑衅意味的活泼神色黯淡了几分。
“如果没有事了的话,我就回教员宿舍了。”良子拿起了教案,经过璃华子身边时,她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关切地看着她,“王陵同学,高中部有在严格执行定期的Psycho…Pass检查制度吧?”
王陵璃华子微微蹙眉,这个人的神色中没有虚伪的成分,只是平直地说出了她心中所想而已,但是……
“放轻松,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为什么感到紧张呢?”良子有些疑惑,“早点回去吧,如果你是寄宿生的话,回去时要经过扇岛吧,如果太晚会不安全的。”
“老师……”璃华子退后一步站定,犹豫之后打定了主意,“能送我回去吗?”
……
…
在偌大幽暗的扇岛区里,衣着干净整洁的二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为从未去过学校之外的地方,良子对这里的居民状况感到有点不安。要改善民生的话,应当先从无户籍人口和废弃区划入手吧……
令良子觉得奇怪的是,王陵璃华子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似的,在七拐八拐的阴暗巷道里穿梭自如。虽然对方是年仅十八岁的少女,但其实是相当可靠的。比她年长两岁的自己虽然已经成为了教师,但也有许多需要向她学习的地方。
王陵路过一间名叫飞鱼的酒吧分店,提出因为太饿要吃完晚餐再回去时,良子没有提出异议,因为她也有些饿了。
尚未适应室内的黯淡光线,王陵忽然小声而惊讶地叫了一声。
“柴田先生!”
王陵跑了过去:“你怎么了?”
“剥洋葱时呛到自己了。”站在酒吧后台的另一人无奈地回答她,“明明让他不要做的……”
“佐仓老师,这位是高中部的兼职教师,柴田幸盛老师。”王陵向良子介绍她认识的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