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秋,我……”
“你是上官府的少爷。”
“是。”
“你为什么呆在这?”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
“那你说吧。”
“我会告诉你,但是你能不能先答应我,别因为这件事不理我?”
“我怎么会不理你,我们是朋友嘛。”
“我以为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上官泽颓丧地坐在炕头。
白秋也坐在炕头,另一侧,和上官泽一样,失落,就等故事一讲,把最后的缘分浇灭,他们就转头做陌生人了。
朋友不过是场面话,白秋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自己今后要一起生活的同床共枕之人是姓上官。
那他是什么?
在上官府,睡了上官府的大爷,险些着了上官府的二爷,纠扯不清上官府的姑爷,甚至上官府的下人都和他有关系,他是上官府的专属妓吗?还是最低级的那种?
原来他逃出地界逃到缸子村,实则是躲进了更大的地界?他想彻底离开,就得彻底抛弃清丰县的一切,凭什么呢?凭什么他就得一直做那个逃窜的人?
他只希望老老实实地过日子,为什么不肯给他平静无波的日子?!
“我实在不知该怎么说,白秋,我求求你了,你别低着头,你看着我!”
上官泽不傻,他也意识到今天的坦诚将是他和白秋暧昧的终结,正如白秋对平静无波日子的渴望,他对白秋也是这般渴望。
上官泽纠结着不说话,仿佛拖下去,就能给他俩岌岌可危的关系拖出点盼头。
窗边烛光摇晃。
男人沉默地在房间里兜着圈,兜着兜着还是把羊肉汤盛出给白秋端了过来。
这是上官泽第一次下厨,冬瓜切的一块薄一块厚,虾米放的有些多了,密密的浮在汤面上,让人搞不清楚这是汤还是粥,唯有羊肉处理得当,没有那么浓的膻味,应该是拿酒腌过了。
白秋不会喝酒,家里难得存的几瓶酒过年时送礼也都送没了,腌肉的酒他是从哪寻的?且只靠酒去膻味也不够,还得用花椒、姜片再腌,来回投洗一下午,方做出份成品。
要是没有今天的事,男人完全可以凭这汤多收获白秋的好感,但是就出了这码子事,本来有更多用场的汤,卑微地成了补救。
白秋接过汤,望着男人带着恳求的眼,粗略地品尝下得而复失的痛苦,将碗淡淡地放在桌子上,对上官泽说:“你还是把事讲给我听吧。”
事真是陈年旧事,对白秋这类只顾自己日月的小民,连做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没有,什么科举,当官,又买通,陷害,根本不是每天耕地的农民该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