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杪是瞎了吗?她有什么值得安慰的?”他不由得想道。
在这无尽的虚空之中,时间是最不被人所知的东西,更何况这里有什么危险,在场的三人谁也说不清楚。
“我大概知道了,”苍杪年纪最大,他不得不挑起大梁,“牧掌门病了?病得严重吗?”
他这不问还好,此话一出,牧依白的眼泪简直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爷爷……快……不行了。我们在书上查到鲛珠可以治百病,才商量着一起来的……”
“好好好,你别哭,”苍杪转向晏兮,问道,“你恢复的怎么样了?我想到一个事半功倍的好办法,兴许可以让我们出去。”
晏兮扬眉,表情仿佛在说:“我姑且听听你相出什么办法了。”
“想要从这里出去,原理上俩说要用雷火咒把地穴蠕虫劈开,没错吧?”
晏兮点头。
“我们这儿有个不要钱的伙夫,小火喷火那么厉害,你俩一个喷火一个打雷,诶,齐活儿了,”苍杪说着,手又伸进乾坤袋里摸索,“我这儿有个巨细符,一会儿给小火变成大鹏那么大,把咱们背出去。”
晏兮将那道符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番,奇道:“二师兄何时刻的这么……没什么用的符……竟然还是对的。”
“你这是什么话!”苍杪将符咒护在胸前,“啥叫没用,啥叫没用,你别拿豆包不当干粮,这不就要用上了!”
他转向牧依白:“牧师妹,我受了些伤,灵力运行不通畅,一会儿劳烦你用这符,好吗?”
“我都听苍杪师兄的,”牧依白好像突然有了主心骨。
很多年前苍杪就曾经为了救她与魔道众进行交涉,她当时只是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谢谢。
按照一般人修的社交规范来说,她本应以身相许,因她是上清派掌门唯一的孙女,有特权拒绝与一个畏畏缩缩的小磕巴成亲。
更何况当时她心悦宋雎。
可……
可……
可他为何每次都出现得这么是时候……
且四年没见,苍杪仿佛脱胎换骨似的,再也看不出小时候那窝窝囊囊的样子了。
牧依白一时间犹豫了……她心里对宋雎的抱歉、对苍杪的感激和对自己曾经偏见的羞愧交杂在一起,混成一碗味道极苦的药,无声地落在她腹中,又顺着眼角流出来。
“准备好了吗,我的弟弟妹妹们?”苍杪心中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仿佛自己马上就能用手划开这暗无天日的深渊,瞧见外面的蓝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