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假意一笑,往晏兮身边靠了靠,旁敲侧击问:“没想到小燕子课业这么忙,竟还有时间关心我?”
晏兮到底还是年纪小,并没听出他那么多弯弯绕绕:“倒也不是关心,我有一天早晨去归树峰练剑,见你打坐,一动也不动,就知道你入定了。”
“我也曾入定,知道不能在那当口不能被人打搅,于是顺便擅作主张做了回护法,”他继续说道,“虽然在紫霄派山门内也没什么不安全的……”
他二师兄自然不知道有这么个插曲,那天他说英文绕口令说得正来劲,忽而往山下望去,正是云雾缭绕旭日东升的时候。
不知怎的,那山下百姓的动作竟然如同就在眼前一般真切,连小孩子的说话打闹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仿佛突然顿悟,脚下却不能动弹,接着仿佛置身宇宙之中,四周都是星汉。
待他醒来,太阳差不多要落山了。
“原来你守了我一天?”苍杪震惊道。
虽然这位师弟曾经帮忙上过几天药,两人的关系却仿佛也没好到这种程度,平时拌拌嘴还觉得挺幸福,一有如此重恩,苍杪就觉得这小秃驴在觊觎自己的美色。
“这有何难?”晏兮毫不在意,“我听闻二师兄五岁入门随师父修道,至今十二年过去了,才碰上从练气到筑基的当口,我作为先二师兄一步踏进仙门之人,自然有义务帮上一把,毕竟师兄此际遇十几年才有一次。”
这位一句一个十几年,把每一个“十”的字音都咬得极重,显然是嘲讽来的,还不是讽刺苍杪修仙没天分,修为进步慢?
“淦,小兔崽子……我看你真不是觊觎我的身体,你是想给我就地气死,”苍杪如是想着,却还是有些感动。
晏兮虽然话说得难听,但毕竟为自己护法一整天,要不是出于同门之情,世界上能有几个人能够如此相帮的?
估计以前的米小可以。
但毕竟……米小不在这里。
想到这儿,苍杪想骂人的冲动消散了一大半,他不怎么安全地拉住晏兮的小臂,在空中晃晃悠悠地说:“小燕子,咱俩打个商量,这事儿你先别告诉别人,尤其是别告诉师父。”
“为何?”
“要是告诉他老人家,指不定让我怎么辟谷去浊呢,我想吃饭,想吃……烤馕,我不能辟谷,”苍杪可怜巴巴地扁扁嘴。
“辟谷有何不好?你怎么光想烤馕?烤馕到底是什么东西?”晏兮见他飞得不稳,也就没有在半空之中就将他的手甩开。
毕竟这人要是真掉下去。
定会发出“啊————bia!”一声摔在哪个不知名的山沟沟里。
晏兮本人说不定还得负责收尸。
他并不想看一个刚进入筑基期的二师兄的脑浆到底是白的还是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