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如此,”宋雎点头,“藏书阁应有天枢剑谱,今天天色已晚,师弟不妨明日前去问问。”
苍杪马上就是一礼:“谢师哥。”
“不必客气,我去看看弟子们晚课,”宋雎稍一点头,十分温润,“先走一步。”
他本走远,却折回来,对苍杪说:“藏书阁的柴景师叔这两天不知晓怎么了,十分暴躁,有一点声音都会惹得他不悦……你们若去,切记不可在阁内喧哗。”
“知道了师哥,”苍杪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目送宋雎走远。
只剩两人独处之后,晏兮将勉强伪装的友善面具撕下,也不道别,与苍杪擦肩而过,甚至还轻轻撞了他二师兄的肩膀,高傲地扬了扬下巴。
“我以前真是没带好你……”苍杪基本已经习惯对方的鄙视。
天色已暗,归树峰上十分僻静,四周百年树木高耸入天,连夏虫声音都很少听见。
这么大个树林子也没个景观灯……
“嘶……”苍杪搓了搓胳膊,没来由地觉得这里阴风阵阵,“小燕子等等我!”
晏兮听到如此称呼果然身形一顿,半侧过脸问道:“你叫谁呢?”
“叫你啊,你不姓晏吗?”苍杪嬉皮笑脸地赶到晏兮身边,突然觉得没那么冷了。
“你最好不要在人前这么叫我,”晏兮冷声道,脚下生风,走起路来仿佛比刚才更快。
苍杪费劲巴拉地追上来,气喘吁吁道:“明日和我去藏书阁怎么样?”
晏兮奇怪地将他上下端详一遍:“你又不是去年外门刚招进来的小师妹,上藏书阁也要人陪?”
苍杪其实也不想如此婆婆妈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魂接触不良,原装货的记忆在现在苍杪的脑袋中一点儿也不牢靠。
比如他根本没法儿想起天枢剑法的一招一式,却记得归树峰怎么走;刚醒来就认出了宋雎,刚刚想藏书阁的时候却根本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
“你陪我去呗,你小时候如厕都是我端的尿盆儿……”
这套说辞晏兮已是见识过一次,他无所谓地挥挥手:“明天上午要刻符练气,师父不在,也是有师叔看着课业的。我是符修,自然不像二师兄每天都这么闲……”
苍杪拦在他面前:“上午有事……下午应该空下来了吧?我就耽误你一小会儿。”
“下午我要练剑,”晏兮推开对方的手臂,“二师兄让握瑾怀瑜陪你吧,那不是你本家带来的书童吗,自然乐意听你安排。”
这言外之意就是晏兮他不乐意?
这话让人听了不舒服,却又没明着反抗谁指责谁。苍杪生气都不知道怎么生,只得烦躁地怪自己不争气,同门师弟竟然如此讨厌自己,也是没谁了。
他挥挥手:“得得得,我自己去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