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变得不再灵活,身上能动的肌肉只剩下眼球,隐隐的疼痛从身体各传来。
博士笑起来。
“这里条件太差了,我在边角找到,不知道是谁配的,不太好用。”她解释:“我偶然发现这个房间的空调换气系统是独立的,正好可以试试效果,现在看起来还不错。”
泽莫发出喝喝的声音,极速喘气,努力调动舌头想说些什么。
失败了。
但很好猜,他想说的无非也就是一些不好听的话,博士对此毫无兴趣。
她依然坐着,降低自己的高度,尽可能让自己晚点收到神经毒素的影响,从裤腰里拔出自己的枪,慢条斯理的上弹。
泽莫和他的亲卫,一共四人。一个弹夹十五发子弹,够用了。车库变成了一场射击游戏,人形固定靶,肌肉量减少、体力耗尽、神经毒素、身体不适,每一条都是会让她脱靶可能大大增加的因素,但好在博士从来不是什么好面子的人,她一路匍匐前进,费了点时间,来到了泽莫的面前。
这让她又出了不少汗。
但这个距离想要脱靶很难了。
枪口指着泽莫脑门的时候,博士脸上还有点疑惑。她略有点苦恼,有十分雀跃的说:“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想到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不可否认,我确实因为这件事正在感到开心。感谢你带给我的好心情,再见,亲爱的丈夫。”
砰
谨慎地完成补枪任务,她动作稍微有点受限,但勉强还能动。
于是她继续在地面上匍匐。这里的战车都加满了油,她把油导出来,导到地面上。等到满室都是刺鼻气味,博士觉得自己舌头开始变得像石膏一样僵硬。这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己找到毒素原液的经历,宛如爱丽丝梦游仙境,她莫名的走向一块墙砖,敲一敲它,然后轻车熟路将它打开。
里面除了毒素和使用方法外,还有另一个小瓶子。它没有那么多说明,上面只写了两个单词:“drinkme”。
博士照做了。
那是她这辈子喝过最可怕的味道。
但作为一种简单抗毒剂来说配比很不错,她比这些人更早进入室内,却比他们更完因为毒素而倒下,无论是谁研发了这瓶解药,她的科研水平一定非常扎实高超。
趴在地上,博士休息着,同时也忍不住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
从她在那张奇怪的椅子上醒来到现在,时间过去了不到五小时,空白的人生只有这短暂的五小时,她还来不及好好熟悉这个世界还活着认识自己,或许就要死在这里了。
但她丝毫不觉得可惜。
她只觉得快慰。
为大仇得报而快,为凶徒受戮而慰。
那如果我死在这里的话,我算是义士还是凶徒呢?
真是难以分辨。
她思索着,在短暂思考后,博士突然发现,这或许是一场审判。
一个人长久以来的道德感和精神世界不会随着洗脑而消失,这像是一种肌肉记忆,一种非条件反射,是外界刺激与有机体反应之间与生俱来的固定神经联系,它让博士对自己如今的身份和立场已经不能明确坚定。毕竟能让别人毫无保留的相信她所提出的方案,没有表露过才能和忠诚是不可能的。
如何表露忠诚呢?
给组织交上一份令人满意的投名状。
博士是一个成年人了,做出选择承担结果,无论是好是坏,她都将承担。但是法律如何审判她呢?她觉得自己有点太聪明了,如果她不愿意被审判,那恐怕只需要动动手指,法律也会成为她的玩物,就如同她将这个组织像现在这样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她本人依然固执的策划了这场审判。
她对九头蛇及其党羽判处死刑并亲自执行,那么她是否将对于自己的审判也一并完成了呢?
唉,要是保留下一些记忆就好了,如果她还有记忆,那她一定能从只言片语蛛丝马迹当中发觉出自己的真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乱猜。但如果是自己,以她的天才过人,她一定也能考虑到这一点。就如同她被本能、被意志推搡到这里,完成这最后的复仇,在谋划这一切的时候,她本人必然也已经为自己与想好了谢幕的方式。
颤抖的手臂艰难地挪动,两手的手指勉强接触在一起。博士从火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柴盒中取出了第三根火柴。
卖火柴的小女孩擦亮第一根火柴,看见了美味的烤鸡,擦亮第二根火柴,看见了美丽的圣诞树,擦亮第三根火柴,看见了疼爱她的亲人。
擦
博士擦亮了火柴。
用手指最后的力量将燃烧的火柴弹飞出去。那点火光打着圈,落在地上——然后火焰凭空腾起,热和亮一同沸腾,熏得人睁不开眼。
博士觉得这幅光景令人眼熟——她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