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珈心里一动,抬脚往不太远的河边走去,都已经进入深秋了,河水该快结冰了吧?他那么早起床就为了去洗衣服?
到了河边果然看见浅清正蹲在那里搓衣服,脸色有些白。
简珈快走几步把他拉起来,浅清纤细的手指冻得通红还有些僵硬“这么冷,怎么还洗衣服?”
看见是简珈的男子下意识的抖了起来,身体僵着不敢动“我……我……”
简珈皱着眉把对方的手放进怀里,等稍稍暖了才松开“洗衣服是为了赚钱?”
浅清低着头,应了一声“……嗯。”
顿了一下,浅清脱下自己也不太厚的破外衫脱下来给浅清披上,吩咐道“你先回去,这些我洗,以后不要再来洗衣服了。”
浅清一愣,急道“不,不行的!妻主怎么可以洗……”
“有什么不行的,”简珈挽起袖子“乖乖回去,我马上好。”
浅清想阻止,又不敢上前拉住简珈,只能看着简珈利索的蹲下开始洗。
衣服很多,满满的一大木盆,水又凉,简珈一下手就冷得一哆嗦,想到浅清一直是靠这个养活自己和那个动不动就打他的混蛋,不由心疼起这个男子来。
而旁边,那个总是低着头的男子,沉沉的眸中漾起一丝波澜。
@@关于养家
尽管简珈已经嘱咐过浅清不要再去洗衣服赚钱了,第二日男子还是习惯性的起得很早,林蒹葭的房子既破又小,卧房里只有一张床,天气又一日冷过一日,所以两个人睡在一张榻上,只不过离得很远。
简珈刚开始感觉很别扭,男子见她皱眉,晚上竟然抱着被子打地铺,浅清怕林蒹葭怕到了骨子里,谨小慎微,可以说是有些畏缩
再以后,简珈就不敢轻易露出不满或是焦躁的情绪,自己心情的一丝波动,都可以让那个一直受苦的男子战战兢兢。
感觉睡在里侧的浅清起身准备穿衣服,简珈一伸手拉住他,拿被子一裹把对方整个抱起来。
“妻……妻主?”
“嗯?……”简珈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坐起身,在心里叹说浅清还是不习惯,或者说是不敢叫自己的名字“天还早,你再睡一下。”
“可是……”
“别担心,以后我来养家,不要再去干粗活了,你身体不是很好,要好好养一段时间。”
浅清的身体不好已经不是这几年的事情了,应该从很小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好像……他是被卖给自己的,哼,肯定是担心这个儿子会拖累全家吧?
自顾自的穿好衣服,浅清缩在被子里维持刚刚被塞进来的样子不敢动,林蒹葭刚开始对自己也算是有过温柔,只可惜太短,她的脾气又易怒狂躁,后来拳脚相加就是家常便饭了,浅清很怕这时的简珈对自己的好也像是当初一般,新鲜劲过了,就只剩痛苦了。
“中午我不回来了,自己在家小心,晚上我会早些赶回来的。”
穿好衣服,简珈拿着家里的那几个破篮子准备上山一趟,虽说已经是深秋了很多药材山里已经没有了,但是有几种比较珍惜的品种只在这个季节才生长,去碰碰运气吧。
出门的时候天色暗沉沉的,村里一片寂静,简珈小心翼翼的关好栅栏尽量不发出声音,冷的不由一抖,该给浅清买几件冬衣了,也不知道前两个冬天他是怎么过来的,穿的那么单薄。
天色太暗,林子里蒿草长的几乎和人一样高,简珈走走停停的没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这个身体长期浸染酒色,真是糟糕……
简珈在心里抱怨了几句,眯着眼俯下身子在厚厚的枯草中找寻,也算是她运气不错,没一会就采了半筐的不错的草药。
正找着,不远的草丛中传来细微的“簌簌”的声音,简珈后背一凉,不会遇到野兽了吧?
“谁?!”
简珈低喝了一句,“簌簌”的声音大了些,一个黑影从草丛后面慢慢晃出来,简珈心里一松——是个人影。
伴随着几声低低哑哑的咳嗽,一个有些佝偻的老人从草后走了出来,老人扫了眼简珈篮子里的东西,问道“你……也是来采药的?”
简珈点了点头,“是的,前辈也来采药?”
“我在这山里住了这么久,没听说三里村有懂得药理的人啊?”
原来是隐居在此,难怪不认得“臭名昭著”的自己……
“晚辈也是略懂而已。”
“呵呵,看你采的这些药材,可不是略懂而已啊……”
老人呵呵笑了几声,没在搭理简珈,顺着另一条山路走了。
简珈看着老人走远,笑了一下,继续手里的工作。
天色大亮的时候简珈也采了满满一筐,之前和村子里唯一肯和自己说两句话的蒋以了解了一下附近的镇子的情况,最近的一个是青石镇,肯定不能去那里卖药材,林蒹葭过去在那里没少横行霸道,自己去了肯定不会受什么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