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才是傍晚,听李信之说到西街巷子路口,出租车司机竟然远远的就停了车,还嘱咐李信之说:“小伙子,巷子里面昨晚有人被砍了,你自己多当心。”
司机师傅这么一提醒,李信之后脊梁发凉。一路急走,生怕有人出来跟他惹事。
终于走了十多分钟的样子,远远就见到了一个站立着的熟悉的样子。
“哥。”李谨之叫了一声,招手示意。
李信之走到李谨之跟前,才发觉李谨之真的如苏彧珏说的已经变的判若两人了。
“谨之,你怎么搬到这里了?”李信之看了眼周边陈旧的居民楼问。
“哥,先上去再说吧。”李谨之没有立即回答李信之,拽着李信之胳膊爬楼梯。
才急匆匆的走了五百多米,又爬楼。到了门口,李信之有点小喘。
李谨之上前开了门,李信之自然的脱了鞋。李谨之说:“哥,老房子了,挺乱的,不用换鞋了。”
“哦。”李信之应了一声,又穿上鞋。
一进门,李信之傻眼了。房间又窄又小,地上的东西也杂乱无章。
“哥,你先坐,我把这收拾一下,我妈又把东西扔的到处都是。”李谨之指了一下旁边破旧不堪的沙发对李信之说。
“你妈妈也住在这儿?谨之,发生什么了?”李信之惊住了,这么小的房间怎么还住两个人?
“哥,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个美容院连锁店的事情吗?当时你打电话我不还说叫你也过来的么,结果你一生气咱俩就一直没联系了。我妈把全部家当投入到了那个美容连锁店中却像没到那个她的好朋友是个骗子,拿了我妈给的所有钱说是家里突然间发生了一些事,要回去处理一下,结果就从元旦忙到春节之后,然后直接人间蒸发了。
更可恶的是他的帮凶竟然就是瑞拉医院的张医生。老李走后我妈说张医生是真爱他,她想和他结婚,我怎么劝都不行,那个王八蛋还在我面前写保证说将来一定对我妈忠心耿耿。谁知暗地里求我妈在海外给他买一处房产,说是这样将来他俩移民去那里。我妈被那个孙子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想着公司只要开业经营肯定会很快就有利润,在那孙子的怂恿下就在高利贷那儿贷的款帮那个孙子在海外买了一处豪宅。却没想到那孙子也在那贱女人消失不久后也消失了。
“怎么会突然都消失了呢?”说起张医生,李信之想起曾经自己目睹的他们的那一幕。
后来农历年正月十五都过完了,坏女人还不现身,我和我妈就觉得有些蹊跷,然后我们就去找那个我经常去参观的美容院,没想到也像是变魔法一样竟然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办公楼。我妈再去咨询那孙子说在海外买的房产,发现更本就没有姓张的。他口头上跟我妈说是去买房产了,结果只是卷钱逃逸了。他们这是老早就设了一个局,一步一步让我妈陷进去。高利贷是利滚利,几个月下来,份额已经是当初的几倍了。那些放高利贷的逼我妈还钱,已经没有钱的我们只好把房子抵押了进去。我妈也因为一连串的打击,精神有点恍惚。”
说完,李谨之哀默的把从地上捡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才几个月不见,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虽然曾经在弟弟和蓝玫瑰面前说过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他们被弄成了这个样子。李信之为自己当时不知情和此时的无能为力心痛。
“谨之,你怎么不告诉我?发生这么多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李信之愧疚太晚知道这些了。说话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妈说曾经给了你那么多伤害,不能再把该我们承担的伤害带给你了,那些高利贷更本惹不起,所以她叫我一定不要再去打扰你,给你添麻烦。今天去找你,是听别人说你在企划热水瓶的事情,我妈曾经给了我一张纸说是这是她从老李的遗物中翻出来的制作热水瓶最好的材料单子,我想也许对你有用,就拿去那儿了,不过听说你当时在开会,我没敢打扰又不放心交给别人就又带回来了。”
听了这些,看着弟弟憔悴的脸庞,李信之上前一把抱住李谨之的肩膀。
“谨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发生这么多事了呢,怎么会这样了呢,哥什么都没做。”
“哥。”李信之的自责,李谨之叫了一声哥,嚎啕大哭起来。
本想安抚弟弟,听着弟弟李谨之的哭声,李信之只能紧紧的抱住他的肩膀,让他哭个痛快。
“谨之,你怎么了?”兄弟俩抱头痛哭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李信之的背后传来。
听着熟悉的声音,李信之放开李谨之,回头看说话的人。
前面站着一个穿着睡衣,披着头发,素面朝天,肌肤黑黄,眼神呆滞的瘦女人。刚才的声音明明就是蓝玫瑰,可眼前的女人没有一点上次见蓝玫瑰时的样子了,倒像是个病人一样。
看着李信之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蓝玫瑰像是做错了什么一样,不自觉的低下头,抓挠自己乱蓬蓬的头皮。
“妈,我哥来了,来看咱们了。”看着两人不说话,又从妈妈那怯懦的神情中,李谨之知道妈妈这是在愧疚。上前握住妈妈蓝玫瑰的手说。
曾经她是多么的飞扬跋扈,曾经自己也是多么的想让眼前这个女人一败涂地,看她痛苦不已的表情暗自窃喜,然而现在自己曾经的希望就出现在自己眼前。李信之却突然有些怜悯,怎么都恨不起来了。
“蓝姨?”这是多年后李信之第一次这样称呼蓝玫瑰。叫完又看着瘦弱的蓝玫瑰不知道怎么说。
“谨之,妈妈知错了,妈妈知错了,……。”李信之的一声蓝姨,蓝玫瑰身体抖了一下,接着便抓住李谨之的手,不断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