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师端坐在桌前,选材磨粉,按比例调配成香粉,压实定型,放进香炉里点燃,丝丝缕缕的烟气从香炉孔洞内飘出,凝聚成一线烟柱笔直上升。
宋逸柯急急忙忙地冲进书房,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焦急的望着宋太师。
“爹,澹台迦南在查当年杭州府那个案子,要是查到我身上就死定了!爹你要救我。”
宋太师看着烟柱被冲散,本就烦闷的心,再也静不下来,沉了脸,呵斥道:“冒冒失失,像什么样子?”
宋逸柯一副火烧眉毛的架势,双手离开桌案,在宋太师面前转来转去。
“谁能想到柳家就剩下一个小女孩,还能叫那个阉人鬼迷心窍似的想为她翻案。”
“那姓柳的为何总是要与我作对!”
“都怪宋婉宁这个没用的东西,杀个人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她若是成功将人杀了,哪里还会有今日这桩事情。。。”
宋太师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够了,你这个口无遮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才。”
“我已经约了澹台迦南过府一叙,滚出去。”
宋逸柯扭过自己肥胖的身子,喜笑颜开的冲着自家父亲作揖道谢,跟着麻溜的跑了。
宋太师抚了抚胸口,勉强平下心头的郁气,他早就知道儿子是个蠢材,因此早早为他娶妻,生下了孙子教导。
想起那八九岁就能习文作诗的孙子,宋太师又高兴了几分。
“太师,澹台督公到了。”
宋太师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请他来书房。”
他收掉桌案上的零碎物件,拿过茶盘,点火烧水,静候来人。
澹台迦南与宋太师相对而坐,宋太师看着小炉上呜呜作响的紫砂壶,他则将腕间的手串拨到指间,轻轻碾动。
两人无声对峙着,直到紫砂壶发出一声长吟,宋太师拿起手边的布帕包住手柄,将紫砂壶提了起来。
滚水冲进盖碗,宋太师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堪称雅致,七分满的茶杯被推至澹台迦南近前。
“督公请喝茶。”
“有劳宋太师。”
澹台迦南伸手捏住天青色的瓷盏送至鼻端,轻嗅茶香,才浅尝了一口。
“好茶。”
“此大红袍产自武夷母树,督公喜欢既喜欢,去时可带上一些。”
澹台迦南笑笑,同宋太师就茶的品种,各类特点聊了起来,闲话推拉几个回合后。
宋太师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督公遣人往杭州府,查探八年前的私贩盐引案所谓何意?”
澹台迦南黑沉的眸子落在宋太师的面上,平淡回道:“我既娶了位夫人,自然要查探清楚她的底细。”
“查探底细哪里需要将当年的事情整个翻出来。”
澹台迦南似笑非笑的看他:“有利可图的事情,为什么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