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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婚礼（第1页）

我顺利地盘下了那家店铺。何正强一再问我哪里来的钱，他那个样子，像是我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他的不信任让我非常愤怒，我们因此大吵了一架。不过他再也不敢像小时候那样用牛鞭抽我了，只敢远远地站在门外责备着我。

过了不多久，他又进来了，又一次问我：“说！钱哪里来的？”

我说：“正如你所想，我偷的。你想怎样，把我抓起来吗？”

他彻底地被我这句话打击到了，蹲在墙角，就那样抱着头一句话不说。门外面看热闹的人很多，我再次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不过这件事仅在一天之后，大家就都知道了答案。是楚阳，她又开始讲故事了。她说：“你们知道吗？我老公她母亲去世之后，给他留下了一笔钱。他不仅盘了店，以后还要给我买楼房、买小车。”

而何正强也听到了这个故事，才从我店门前消失了，之后再没有问过我这件事。过了几天他又来了，说定了日子，准备在村子里办酒席。

他比上次来找我的时候精神了不少。可能知道我没有再次犯错，很欣慰。又或许是因为我成了一个有钱人了，不再是他的拖累。总之他看起来很高兴，把婚礼的流程单拿给我看，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我看着他，突然问出了那句话：“你后悔当年打她吗？你对得起她吗？”

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身体有轻微的颤抖。他没有回答，强装镇定地站在原地。不过他的眼神出卖了他，那双眼睛里满是落寞。

“我对不起她。可是她太有能力了，她的优秀衬得我太无能了。我在她面前始终是自卑的，这种自卑折磨得我夜不能寐。我总觉得留不住她，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能配得上她。”

“那你就打她吗？你凭什么打她？”

“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中度过，这也是我应有的报应。听到她离开村子的消息，我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腿瘸了。本来我还有机会找回她，可是我腿坏了，就什么资格也没有了。”

“你为什么那么恨我？柳百合虐待我，你从来不管。”

“孩子，我对不起你。是我猪狗不如。我恨她离开我，可是我无法报复她。我从来不承认自己的懦弱，我不配做你爸爸。孩子，我错了。你就让我用后半生赎罪吧！”

“你确实不配做父亲，你真的不配！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你这一生、下一生，生生世世，都无法消除你造的孽。”

何正强是怎样从我店里出去的，在我记忆中已经模糊了。

他的可怜一点都不能引起我的同情，只让我觉得厌恶。

我们的婚礼是在冬天举行的。在结婚前我给穆清发了一个消息，告诉她我结婚了，就像她告诉我她结婚了一样。不管她是否爱过我，我都感谢她曾经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

很快她发了一个红包给我，然后说恭喜你。

我没有收红包，也没有再回复，这一段感情里是否有真情，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我有了楚阳，开始过上了正常人过的日子，而这样的日子是最适合我的。爱到底是什么？我至今也不懂。李淑芬为了何正强付出了一切，不也一样被辜负？

婚礼那天，村子来了很多人，大家都在我家忙忙碌碌地帮忙。何正强还特意给我定了一套西服。上一次穿西服，还是去见云衣那天。此后我从未这样人模狗样过。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拉去收拾了头发，镜子里的我，看起来和常人无异。楚阳穿着一身红色的礼服，长发被盘了起来，让她那张可爱的脸显现出了妇人的模样。

何生是在我婚礼前三天回来的，她的头发更长了，已经到了腰间。一头乌黑的头发，衬得她整个人更清冷了。

何生跟着家里人忙里忙外地准备着我的婚礼，心情好似不错。她跟我说：“哥，就这样大步向前走。你看，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吗？”

我知道她从心底为我开心，我活出人样是她最大的期望。

她一直都没有说过自己的生活，好似她的人生就是因为我而存在的。

她说：“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你活得好，我就能活得更好。楚阳很适合你，你一定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