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里路,竟是走了一个时辰,走到开阔处,饶是欧阳崝,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蒋曦月看了眼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弟弟,有些后怕,弟弟那时还不到七岁,竟是自己过了此等天险。
一个不慎,她就没弟弟啦!小弟的胆子啊,真的太大啦。
行路难,行路难,这也是为什么,这时大多数人不轻易出远门的原因。
交通工具受限只是其中原因之一,更多的还是那些不可预估的危险。
山路很容易有滑坡和泥石流,人烟稀少的地方很容易有山匪水匪。
稍作休整后,大家再次上路。又行了十几日,总算是到了明斐当时暂歇的福州城。
福州没有兴和府繁华,当时也是因为在此意外结识苏夫子,才在此耽误了一日。
不过今年来看,这里又不一样了,街上的铺子多了不少,行人也多了。
进城后,依旧找到那家住过的客栈,住熟不住生。
这次不打算坐官船,毕竟他现在只是个秀才,师兄也只是个秀才,带一两个随从上船可以,但是带着女眷们上船的,基本得是当官的才有那个资格。
这些当然也不是什么明文规定,只是这个圈子里人人皆知的潜规则罢了。
主要是上一次坐官船的回忆也并不怎么美好,被染红了的江水,偶尔还会强行钻进主仆几人的脑子里。
为此,几人吃了好几天的素才有所好转,如今又到了临近官船的码头,那份记忆就又被抽调了出来。
蒋小七不想被娘和姐姐看出不对,就吩咐小二将饭菜送到各个房间,不过是多给点“小费”的事儿。
饭菜很快就送了过来,虽不如在兴和府时那般精致,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反正林月娘母女俩是吃得津津有味的,当然也可能是骑马颠得太饿了。
人在饿的时候,真是吃啥都香,平时只有两三分好吃的东西,在饥饿的情况下,这好吃就会被放大到七八分。
所以他们觉得这个普普通通、甚至有点老旧的客栈的饭菜好吃很正常。
用过饭后,几人便早做休息了,第二天也没做耽搁,给马匹喂足了草料,将随身的水囊灌满水就出发了。
“阿斐,我们是不在福州城坐船,还是接下来都走陆路?”。
“走陆路,我第一次南下就是在这福州城上的官船,一路上都是千篇一律的江景,这次我想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继续绘制大周地图,是真正的地图,不是一省一府那种碎片舆图。
“也好,我和师父虽然没坐过官船,不过倒是坐过大盐商的船,比官船也是不差什么的。”
“师兄这可就说错了,你是没坐过官船没错,可师父他老人家一定坐过!”
李海生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在场的八人,除了他,就只有蒋家伯母和蒋二小姐没有坐过官船啊~
不自觉的又将目光调转到蒋曦月那。
蒋二小姐忙着看风景,并不知道有只呆头鹅看她。
林月娘母女出了兴和府就换了男装,当然不是无脑古装剧那种一眼就能识穿的女扮男装。
两人的装扮很是用心,现在肤色都黑了三个色号,仅次于阿牛和李海生的肤色。
头发只束了马尾,用破布条子随意绑着,身上的衣服也是灰扑扑的,黝黑的脸上还互相画了一些雀斑,眉毛也是描得粗壮的不行。
也不知道李海生对着这副尊容的蒋二小姐是如何发花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