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对家里的装修摆设其实很感兴趣,虽然不考虑雕梁画栋的奢靡,但也总在想着如何让这栋房子的里里外外变得更好看一些。
就像喜欢装饰自己的房间。
或者说喜欢装饰巢的鸟类。
不过那都是平日的思考,现在的七海,只想做点什么来缓解内心的焦躁感。
比如去泡壶茶,让荻原先生少喝点饮料,顺便看看岩永琴子是不是又去骚扰了。
摸了摸已经干的差不多的头发,七海有些后悔没让岩永琴子帮自己把头发扎上。
女仆要在人前保持最好的一面,所以关于私下里洗完澡后披着头发,和摘掉隐形眼镜换上正常眼镜的样子,她从未让人看到过。
唯有一次不小心被诗羽看到戴着眼镜,也是因为荻原明不在家,从而放松过头了。
对一个不常改变形象的女孩子而言,想要露出新的形象还是需要一定决心的,尤其是面对在意对方看法的人。
但她不想去打扰不知睡没睡的岩永琴子,也不想让岩永琴子意识到泡茶的举动有些刻意。
说起来,诗羽小姐也是披着头发的,荻原先生应该不会……反感吧。
七海走到镜子前,将头发规整了一下,确认应该不算难看,鼓起勇气出了门,又端着泡好的茶上了楼。
楼上没有光亮,七海小心的用肩膀碰开了走廊的灯光开关,发现荻原明的房间关着门,多少有些困扰。
“荻原先生?”七海试着在门口叫道。
里面没有回应,一般来说,应该是在洗澡或戴着耳机玩游戏。
以现在的关系,七海不用顾虑能不能进去这个问题,她忍着疼将另一条胳膊抬起,打开了门,意外发现房间里没有开灯,电脑和浴室的灯也没开着。
出去了?
在这样想着的时候,七海从阳台隔门的上半窗户看到了躺椅支架,和露出的半个脑袋。
她快步进屋放下托盘,从衣柜里拽出一个毯子,之后一把拉开阳台的隔门,和躺椅里略显惊讶的荻原明对上了视线。
七海首先注意到的,是荻原明果然穿着根本没有保暖意识的衬衫,其次便是放在躺椅旁小桌上的一瓶清酒与酒杯。
她赶紧把毯子盖在荻原明身上,皱着眉问道:“荻原先生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荻原明没有回答,用带有醉意的迷蒙双眼仔细打量着放下了头发的七海,笑着说道:“不错,好看。”
强烈的羞涩和喜悦涌入了七海内心,她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表现出失态的高兴,反倒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继续用略带质询的语气说道:“就算想要在外面喝酒,您能不能多穿一点?”
荻原明有点不耐烦的扭过头去:“真的不冷。”
“都已经十一月了,怎么会不冷啊,尤其还喝着酒,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七海知道女仆能对主人用的语气最多是“劝说”程度,也知道现在的语气很不对,但她就是忍不住。
为了不让自己更加失礼,七海暂时闭上嘴,回屋端出茶来倒了一杯,在因温差而蒸腾的水汽中姑且恢复了冷静。
有热茶和毯子,应该不容易着凉了吧……不对,躺椅的后面是镂空的。
想到这个,再看着荻原明这醉意微醺的样子,七海揪心的问道:“在屋里喝可以吗?”
“放心吧,真的不冷,我想感冒还是挺难的。”荻原明端起茶杯,在躺椅里望着天上的明月,“屋里可看不到月亮。”
七海抬头看了一眼,今夜无云,月色确实很明,虽然不是满月,但如果有心情的话,应该也很好看。
但果然还是应该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