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畏知的样子也颇为狼狈。
说起来,杨畏知这个文官竟然比牟文绶还要能打,硬是让几个胜捷卫废了番手脚才拿下。
被拿下后,杨畏知盯着方震儒一时不吭声。
牟文绶却在大吼大叫。
“你们竟敢拿我?!”
“我为大明打过多少仗,流过多少血?你们凭什么拿我?!”
“朱由榔!我将你从湖南护送到广西,又拥你登基称帝!”
“泼天大功!你眼下竟听信女干臣谗言拿我?!”
“朱由榔!你说话!”
朱由榔坐在龙椅上,看着挣扎大吼的牟文绶,是又惧又愧。
一时不知说什么,只能求助地看向方震儒。
方震儒板着脸道,“牟文绶,陛下已经决心降崋,尔等却谋划强行带陛下去缅甸,拿下你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牟文绶一时呆了。
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万万没想到,朱由榔竟要降崋。
被俘后十分冷静的杨畏知此时终于开口,转盯向朱由榔,问:“陛下,方震儒所说可是真的?”
面对杨畏知,朱由榔就更感愧疚。
如果说牟文绶抗崋是为私心,杨畏知却是真正的大明忠臣、能臣。
若不是入仕太晚,说不定又是一个卢象升。
听杨畏知询问,他不由一叹,“是的。”
杨畏知听了也很震惊,随即情绪激动地质问:“陛下何故降崋?!”
朱由榔再叹,“事到如今,朕除了降崋,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总不能真跟杨卿逃亡山林,做个野人;或流亡缅甸,为人鱼肉吧?”
“陛下!”杨畏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目赤红,“臣等拼死维续大明国祚,陛下却要放弃,可曾想过宾天后如何面对大明列位先帝?!”
朱由榔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只能羞愧地低下头。
方震儒见状出声道,“杨畏知,纵观古今,就没有不败
的王朝。”
“大明得享国祚两百七十多年,已是弊病丛生,无药可救。”
“乾元皇帝顺天应人,革故鼎新,建立大崋。陛下率我等归顺,便也是顺天应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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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大明列位先帝真知道此事,也定是理解的。你若真的明理,便该拥护陛下的决定给,与我等一起降崋!”
“叛臣贼子!”杨畏知又站了起来,挣扎着瞪向方震儒,“你身为大明进士,官至巡抚、大学士,却诱骗陛下失国,心中可有半点忠君之念?真是枉读圣贤书!”
“我枉读圣贤书?”方震儒也是气到了,“杨畏知,你口称忠君,可曾想过,陛下随你顽抗,直至最终遁入山林,下场何其凄惨?”
“你说爱国,可曾想过,如此顽抗下去,多少将士、百姓会因你死难?”
“你的家乡凤翔早被大崋收取,百姓如今都过上了安稳日子。可你却要在云南掀起战乱,阻碍太平到来。”
“难道是圣贤书教你这么做的吗?!”
都是读书人。
方震儒还是京师出身,年龄也更大,甚至当过大明御史,论嘴皮子可不怕杨畏知。
这一番话多有诛心之言,竟让杨畏知一时哑口无声。
他看向同样被俘的余朝相、关守箴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