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果真让管洛来了没好事,如今她还得花些心思才能化解管洛的阴招!
桐青苑内,丫鬟婆子忙进忙出。
二太夫人脸色阴沉地坐在宴息室,语气狠厉:“你这个妹妹到底怎么当的!你长姐好端端怎么会摔伤!”
管沅暗暗抓紧手心:二太夫人正是不待见她的时候,肯定会抓住各种机会打压她。兴许管洛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舍下“血本”坑她的——
真心是血本,她方才偷偷抬头,就看到带着血丝的毛巾被丫鬟拿出来……
这回也是她轻敌了,才会栽这么大跟头。
她以为管洛只是对她狠,不想对自己也狠。如今二太夫人硬要把此事和她牵连在一起,该怎么脱罪呢?
“二太夫人,是我不好,长姐走的时候急了,就被桌腿绊倒,”管沅泫然欲泣,“只恨我当时没有紧跟在长姐身边,伸手就想扶她的时候,长姐已经摔倒了……”
“被桌腿绊倒?真是荒谬,”二太夫人半点不退让,“那书房的桌子是怎么放的!洛丫头又不是蹒跚学步的孩子,能被桌腿绊倒!”
摆明了指责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想给管沅下套。
“我这就去派人查,是谁放的桌子,长姐到底怎么摔伤的——”管沅还未说完,就被二太夫人打断——
“现在去查有什么用!该没有的东西一样也没有,不该没有的还是一样也没有!我就等着待会儿洛丫头怎么说!”二太夫人厉声说完,就开始催促丫鬟婆子手脚再麻利些。
安嬷嬷在一旁宽慰:“二太夫人别着急,伤口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药膏一时半会儿寻不着,已经催促人到药铺买了。”
“偌大一个侯府,怎会没有备用的药膏!”二太夫人蹙起额头,“杨氏,这个家你是怎么当的!”
世子夫人杨氏赶忙解释:“大侄女的情况有些复杂,膝盖上除了擦伤的创口,还有好一片淤青。药膏虽有,可不是单独的活血化瘀,就是单独的止血止痛。两种药膏不能混在一起用,所以这才派人去府外寻。”
这一番解释,二太夫人倒不好再多说什么:“赶紧把药膏寻来!”
过了好半天,管洛的伤口终于上了药包扎好。二太夫人带着其余人等走进里屋的时候,梁氏正一脸忧色地看着管洛,眼底有微不可查的愠怒。
“洛丫头,还疼吗?”二太夫人很是关切地坐到管洛床边。
管洛泪盈于睫,嘴角翕动,什么都还没有说,就扑到二太夫人怀里抽泣起来。
管沅秀眉微蹙地别过头去:她很清楚二太夫人的个性,除了自己亲生儿子,对谁都淡漠无情,势力得很。眼下却上演一台祖孙情深——还不是亲祖孙呢!
她明白二太夫人根本没多少真心,看二太夫人略带浑浊却无半分悲痛之意的眼眸就知道,还不如一旁的梁氏半分。
二太夫人这是想抬举管洛打压她,玩制衡的好手段。
“洛丫头,不用怕那些牛鬼蛇神,你和我说,是谁要害你!”二太夫人直直看着管洛红肿的双眸,眼神在传达某种暗示。
管沅再次攥紧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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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影子繁星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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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转折
“二太夫人,大姑娘,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柳臻突如其来的揽罪让所有人震惊不已。
管沅诧异扭头,半晌都没想明白,柳臻这般出来认罪用意何在。
她再怎样也是这定远侯府的主子,最多就是禁足抄书去田庄;可柳臻不同,她的身份是明师傅的侄女,是府外人,二太夫人就算不把此事捅到顺天府,也很可能据此把明掌柜连同柳姑娘一同赶走……
然而柳臻并未想这么多。她进府前,宁大哥就嘱咐过,无论如何要保护三姑娘。如今眼看着三姑娘就要被污蔑受罚,情急之下除却出来顶罪,她想不到别的法子。
二太夫人正纳闷着要问缘由,管沅已抢先插嘴:“柳姑娘的意思是,书房的桌椅是她摆放的。明师傅讲课习惯面朝窗户,因此嘱咐自己的侄女,也就是柳姑娘,挪动过书房的桌椅。”
她不可能让柳臻替她顶罪。且不言柳臻受罚她没法向柳嫂交代,自己的人都保不住,她管沅这番重生也算白瞎了!
遑论柳臻若被二太夫人抓到把柄,明掌柜还不知会如何。
“可是,”管沅继续补充,“这桌椅自明师傅开讲就不曾挪动过,之前我在那也好好的并未摔倒。莫非长姐是一时不舒服或者有什么其他情况,才被桌腿绊倒的?”
二太夫人想挑毛病,却不知从何下手。桌椅自明师傅开讲以来就不曾动过,昨天以前没人知道管洛会自请跟着一同听讲;另外,管沅这些天没有出事,柳姑娘也没有出事。
“婶母,”满面忧色的梁氏站出来回禀二太夫人,“洛丫头这是老毛病又犯了。每到天热的时节,她就容易胃疼。兴许今日听讲更加辛苦,牵动了胃疼的老毛病,才会摔伤的。婶母关切洛丫头,是洛丫头的福分,但此事和其他人无关,还请婶母宽心。”
梁氏突如其来的举动,是柳臻之后第二个出人意料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