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娇娇眼中,表盘的三根针一直在倒退,在张启灵的眼中,娇娇的头发一直在变短。
娇娇的头发到达腰间上一点时,娇娇的手从白玛的胸前拿了下来,这也就代表了娇娇的术法已经完成,白玛她的时间倒退成功了,也代表白玛她活过来了。
张启灵同样也发现了白玛的气息平缓,不再是之前的微弱气息,本来平静的心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妈妈要见到他了吗?
发现自已没有长成有心的人,会失望吗?
如果娇娇知道张启灵在想什么,会告诉他,灵灵你有心,你的心比所有人都要澄澈,所有人都比不上你,你的心是世间最强大的存在,你不惧任何人的阴谋诡计。
就在他脑中一片混乱之际,一抹柔软塞进他的手中,温热的感觉让他猛地沉静下来,他还有娇娇。
张启灵缓缓收紧了自已的手,低声说道:“她。。。。什么时候会醒?”
一时之间,饶是张启灵也难以喊出那声妈妈,他从不曾感受过爱,要让他爱人,这件事是极其困难的,幸而娇娇降临这段时间让他已经有了作为人的情绪,所以他亦会担心。
那是。。。。生他的母亲,亦是为了他甘愿服下藏海花,只为了教自已孩子有心,这份感情,张启灵同样知道。
“很快。”
娇娇牵着张启灵,来到床前,两人静静地盯着还未睁开眼的白玛,她的脸上不再是白玉无瑕,而是开始有了血色的红润,这代表着她的生命磅礴有力,这一刻,张启灵也不得不承认,这抹血色真的好看极了。
白玛身上最先出现动作的是眼皮,在她眼皮开始微动时,下一秒她的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抽动,紧接着是眼珠在转动,似是想要掀开沉重的眼皮,睁开那双本该明亮至极的眼眸,盯着她盼望许久的孩子。
老天似是感受到白玛的急切,她真的睁开了自已眼睛,看到了一高一矮两道模糊的身影在她眼前,那是她久未睁开的眼睛对她的第一层保护。
只是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微弱的亮光都让她在下一秒闭上了双眼,随后她继续尝试着睁开眼睛,闭上睁开,反复多次,直到自已适应那抹亮光,才盯着那双大大的,明亮的双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张启灵。
“是。。。。我的小官吗?”许久曾使用过的口腔,让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嘶哑无比,却不能掩盖她那浓浓的母爱。
同时她伸出自已的右手想要抚摸张启灵,左手更是想要撑着自已的身子起身,可是躺了十多年的身体让她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已的身体。
哪怕她从没有见过长大的小官,可她知道,眼前的男子一定是小官,一定是长大的小官,他和拂林虽然长得不是很像,但是他们的气质真的很像,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已见到了拂林。
张启灵轻轻蹲下身,空着的另一只手握住她伸出的右手,语气很淡,“我。。。不知道我以前的名字。”
小官是妈妈为他取得名字吗?
白玛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睛即使盯得酸涩也舍不得眨一下,生怕自已的孩子从眼前溜走,道:“小官是我给你取的小名。”
听到这话,张启灵也不知道有什么想法,原来以前的自已真的没有名字吗?
只有妈妈为自已取的小名?
娇娇仿佛听到了他心中的想法,开口问道:“你们只为灵灵取了小名?”
白玛听到女孩的声音,这才恍然发现,自已的孩子身边有个小姑娘,他们手牵着手,似是感情极好。
她这才眨了眨眼睛,继睁开后才发现这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存在,在脑海中回想了便小姑娘的问题,回答道:“当初我知道自已怀孕后,拂林他不在我身边,他是张家人,他能出张家也是为了完成任务。”
“我想将取名字这样高兴的事,让拂林也参与进来,所以我只暂时给孩子取了个小名。”
“只是没想到再次见到拂林,拂林却说张家人发现了他和小官的存在,自此我们就一直在躲避张家人的追杀,直到小官的降世,我们都未曾喘口气。”
白玛越说越顺畅,声音也从嘶哑难听过渡到暗哑,想必再蕴养一个晚上,就可以恢复如初。
张启灵只是不爱说话,但是他心中的想法并不少,他也能听明白,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能让他们无喘气之力的追杀,绝对不只是几个张家人而已。
现在的白玛已经忘记自已身患重病,忘记自已曾服下藏海花,忘记自已曾冰封于冰川之中,但张启灵和娇娇不会忘记,他们不会忘记这位母亲的伟大。
白玛长长的睫毛微颤,“小官,你见过。。。。你父亲吗?”
她的孩子见过他的父亲吗?见过同样用生命保护孩子的父亲吗?
听到这话,娇娇的眸光微闪,张启灵则是缓缓摇头,“我在张家没有见过父亲。”
张家的规则,禁止和外族人通婚,违者死。
听到这样的消息,白玛其实不意外,张家人的无情她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
甚至于来追杀他们的张家人,就有拂林的朋友,哪怕是昔日的朋友,在接到家族命令时,下手同样可以毫不留情,在这样环境长大的小官,还能有心,即使外表看着清冷,但她能感受到他心的存在,她该开心的,不是吗?
早在小官被带回张家后,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到时候用她的命,也要换回小官作为人的心。
这样想着的白玛并不知道,她的小官作为人的心确实被蒙蔽了,现在的小官是因为有娇娇和她的命挽救回来的,只是出了娇娇这个意外,让白玛的身体,记忆都回到了未生病之前,她只是不再记得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