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别病急乱投医呐,没有医师资格证,岂不是非法行医吗?这个错误可犯不得!”靳永厚有些怵了,皱着眉头把目光投向县卫健委主任,大有问罪用人不察的意思。
县卫健委主任窘迫地辩释说:“县长,卫健委只管编制内的医护人员资格审查。镇上并没有把这情况上报给我们啊。”
“瞧你还有理了不是?”靳永厚刚要开口训斥,旁边的龚国安的话给解了围:“靳县长,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时下医疗界文凭至上,那是专指西医。中医和藏医、蒙医、苗医、傣医等少数民族医学都属于传统医学,认证方法有别于西医。二○○六年原卫生部颁布了《传统医学师承和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考试办法》,对于以师承方式学习中医的,或者是经多年实践,在医术上确有专长的人员,可以按照这个办法获得中医师资格证,然而可以申报执业医师证。像镇长刚才说的这种情况,人家算是三代传承,自然有资格向省中医药管理局获得中医师资格证的。县里不了解这些情况也有情可愿。你们出个详尽的证明材料,可能还需要公证。我们帮着跑一下市里和省里,补办一下就是了。”
“那敢情是好!这事儿就麻烦您龚院长了。”县卫健委主任和镇长连声称谢,连靳县长也拱手道谢。
禹若冰在一旁没吱声,心中却在暗想: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龙苦凡司长不就在仙照的药厂里么,抽机会一定得把这情况说一下,即便是龙司长不分管这一摊子,但总是同一个局里的,办事总是看面子好说话吧?
“嗯嗯,继续说。”靳永厚冲着镇长说道。
“为了留住傅老爷子,俺们不但把他全家给弄到镇上安排了工作,还让他把‘广慈堂’的牌匾挂上,允许他收徒。眼下,已经有六七个小子闺女报名了,都是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的。如果再多些,俺……俺们还想着办个中医学校哩。”镇长嘻嘻哈哈地说道:“到时候,俺们全镇十九个村全都有‘广慈堂’分号,连那土匪寨子里也弄上一个。嘿嘿,就是不晓得县里同意不?”
他把目光盯上了县卫健委主任。人家连忙摇头摆手说:“办学是教育部门的事,我管不着哟。”
“老中医收徒总可以吧?”镇长紧追不舍。他可不会放过在县长面前让县里表态的机会。
“我……我要回去查查政策,还要向市卫健委请示汇报后才能答复你。”县卫健委主任正在犹豫,还是龚国安又帮他解了围:“中医师承学习是国家政策允许的。在卫生部《传统医学师承和确有专长人员医师资格考核考试办法》中规定,为师者必须是从事中医临床工作十五年以上,学徒也就‘师承人员’应当具有高中以上文化程度或者具有同等学力,必须要签订《师承关系合同》并且要经过公证。在连续跟师学习满三年,年满十八岁学成后就可以申请参加中医传统师承资格考试领证了。”
所谓“说者无意,闻者有心”。他们之间说着,禹若冰的脑海里骤然间升腾起一个念头……
靳县长陪着禹若冰和龚国安一行继续边察看卫生院的建设边向镇长询问着情况。由于资金到位,镇卫生院不仅有了较完备的检验室、x光室和六十张病床,还配备了救护车、中药制剂室(实际上就是熬药房)等。
靳县长饶有兴趣地问:“你们的摊子铺的这么大,快顶上一家小医院了,除了那中医外,医护人员只靠市医院支援一条腿走路不行呐。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俺们比着葫芦画瓢,把请傅老爷子那一套招术照搬过来。镇上派人到市里还有周边几个县里打探,凡是从各家医院退休的大夫,都想方设法请进来,人家可是有证的哟。现在巳经有四个大夫来丁,有一个还是副主任医师哩。”镇长得意洋洋地说着,捎带着瞟了县卫健委主任一眼。
“人家拖家带口的,会乐意来你这里?”靳永厚疑惑地问道。
“县长哟,您可别看扁了俺红石镇。除了十来公里外的采石加工场,全镇处处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空气清新、飞禽走兽漫山窜,是养老居家的好地方哩。”镇长指着不远处两栋四层小楼说:“那是原先老卫生院的地方,俺们把它扒了建了新楼,还有小院。每层三套房,两套三室两厅一百平米的,一套四室两厅一百二十平米的,除了一套一楼的做保安值班室和打杂的,其余二十多套都给请进来的大夫们免费住。单是那傅老爷子一大家子就分了一层三套住下。嗬嗬,两千多平米精装修,两百多万,镇上还朝银行贷了一百万,县长您是不是给补贴点?”
“这是筑巢引凤呀。”靳永厚笑了。他听到后面的话,把眼一瞪说:“县里没钱!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这时候,禹若冰贼笑着插嘴说道:“你们靳县长抠门得很。不过,你们要兴办这个中医药师承班,所需费用可以让福海社会福利基金会出一点儿。”
镇长闻听此言大喜过望,赶紧拱手说:“财神爷,俺代表父老乡亲们先谢谢您了!还有俩财神奶奶,一块儿谢了!”
“呸!说的什么话呢?”俩美女立马不干了,虽说心里没恼,嘴巴上却不饶人:“你想让董事长不给钱了不是?”
“哦哦,俺这一高兴说秃噜了嘴。俩美女是没出阁的大闺女呢,如今是新社会,哪能像旧时候的灶王爷神像二女侍一夫?”镇长连忙辩解,谁料越说越糊涂,弄得秦苏怡和罗莉红着脸不敢继续“抗”下去了。
“闭上你的嘴,越说越不像话!我该让监察局查查你的底,这黄段子张口就来,平时就没有点鱼腥虾臭的糗事?”靳永厚喝斥完之后,笑眯眯也对禹若冰说:“财神爷,你老人家说的‘一点儿’,究竟是多少?”
“嗬嗬,你县太爷想这‘一点儿’是多少?”禹若冰卖关子反问道。